室内檀香气息清浅,醇雅宁谧。谢仃整理好衣襟,侧目朝来源望去,见是一支徐徐正燃的线香,昨夜也有隐约印象,但又不全然相同。
香道常言“日檀夜沉”,早间平神静气,晚间舒神宁心,是有讲究在其中。
暗诽这人总有些形式上的生活格调,她不再多做停留,洗漱过后,就推门而出。
一楼开放式厨房前,餐桌正摆着早餐,热雾氤氲,想来刚成品不久。谢仃病过一晚,早已经饥肠辘辘,她在楼梯口就嗅见香气,走近了好奇打量,居然是鲜虾豆腐煲。
“之前就觉得奇怪。”她挑眉,望向吧台前的身影,“你不是一直在国外么,难道在那边都自己下厨?”
男人身着烟色薄衫,版式休闲,添几分随意慵懒。他鼻梁架一副细边眼镜,视线慢条斯理地递近,如松似柏的修雅。
“很难?”他道。
“?”谢仃感觉自己被冒犯到,“很简单?”
毕竟她下厨只够维持生命体征。除去最基础的清粥白饭,谢仃对自己厨艺至高的评价标准,就是煮得一手好面。
虽说吃不死人就行,但依她的水平,自己动手等于早日折寿,因此常年以来要么吃完再回,要么外卖解决。谢仃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多说,只落座于桌前,抬眸用目光询问他怎么不过来。
温珩昱眼也不抬:“怎么。”
“客随主便。”她答得自然,支起脸颊打量,“你不先动筷,我怎么好意思。”
话倒是说得知礼数。温珩昱眉梢轻抬,沉淡道:“填寄送地址时,没见你有这份自觉。”
寄送地址?谢仃缓冲加载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的画板画架到了?”
“原本想先斩后奏来着。”她翻出手机查阅订单,果然是几天前的事,才有些讪讪,“先联系了业主啊……你没拒收?”
温珩昱未置可否:“二楼露台旁的房间,饭后自己去收拾。”
谢仃对那间空房有印象,采光极好,动线层次清晰,挑高吊顶搭配玻璃天窗,非常符合她的改装审美。她之前无意向他提起过,自己都没放心上,却没想到温珩昱听了。
“那间屋给我了?”她立刻确认,以防被骗,“不能耍赖啊。”
小孩儿吗,还“耍赖”。温珩昱轻哂一声,示意她先用餐:“免得你去书房烦我。”
谢仃心情好,管他怎么说都对,也不再客气,形式上道了句多谢款待,就拿起筷子开始用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