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怕,单纯不想而已。”她也坦然,重新回答最初的那句,“让邱叔知道的话,他老人家要痛心扼腕了。”
温珩昱淡淡一瞥,静候她下文。
果然仇敌之间最默契。谢仃莞尔,笃定地问他:“当年你离开棠城不久,邱叔就赶来医院找到了我,是你把我下落告诉他的?”
她的语气已经确信。事实不假,温珩昱并未多言,闲然懒声:“要感谢我?”
谢仃低眸与他对视,彼此互不相让的从容,如同一场对峙。少顷,她忽然很轻地笑了。
“的确。”她颔首,“我是该感谢你救了我。让我遇见邱叔,也没再被抛弃过,现在我有家人有朋友,都多亏你。”
“我是在爱里长大的。”谢仃望着他,嗓音低轻,“谢谢你啊,温珩昱。”
旧事重提,桩桩件件,仿佛是在问他:失望吗。
她像是真的在道谢,秉着纯然无辜,认真望进他眼底。状似真挚,嘴里的话语却称不上动听。
温珩昱眼梢略垂,岿然不动的疏漠中,忽然抬手扳过她下颚,令她不再占据高点,被迫俯身与自己分庭抗礼。
“不用谢。”他嗓音温缓,“满意你的现状,就安分从我身边待好。”
威胁也不动声色。
谢仃笑了笑,眼底盛住彼此身影,不以为意的从容。
“看你表现。”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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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耽搁太久,用餐后时间也不早,谢仃没能得到足够午休,在去柏乔的途中睡意惺忪。
车内暖风适宜,驱散北城凛冷的寒意。黄昏日暮光影倦懒,她支手倚在窗畔,不多久就意识微沉,昏昏欲睡。
副驾正前迎着落日余晖,跌坠在眼帘上,刺烫作痒。谢仃在困意中觉得不适,很轻地蹙起眉。
温珩昱原本闲于管她,等候交通的余暇,他目光懈然循过身旁,停落在她微紧的眉间。
片刻,他不再看,神色依旧疏淡,将遮光板拂下。
刺目的光源消失,谢仃沉入睡梦,眉间缓缓舒展。
冬日早入夜,不过半小时车程,北城便已经浸入一片灯火繁盛。
轿车停靠的瞬间,谢仃从浅眠中醒来。她按着额角,透过车窗望见柏乔展馆的琉璃题字,才发觉自己居然睡过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