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晏晏挂断了电话,谢仃将身体倚进沙发,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她舒展着腕骨,低眸若有所思,想起不久前那日午后,薛河在分别前最后问她的那个问题。
采访已经结束,薛河似乎仍心有疑虑,在她转身离开之际,还是没忍住:“你从前回避这些话题,现在为什么愿意主动说出来?”
她那时回答说,因为知道邱启一定会看。
事实如此。那两条语音就足矣说明他的态度,是对她那段过去的补偿心理,于是主动递了台阶。
谢仃偶尔也觉得,其实邱启惯自己太过。五年前那场处心积虑的做局也好,这次先斩后奏也罢,她之所以敢这么做,全凭知道邱启会纵容,毕竟都不算危乎她自身的事。
但是……谢仃亮起手机,看向屏幕显示的司机来电,不由有些讪然。
罔顾他提醒,和温珩昱有了段关系——这事如果败露,谢仃就不敢保障老人家的态度了。
考量只有半秒,她划过接听键,自如地同对方定下时间,起身去洗漱更衣。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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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照生活痕迹而言,谢仃已经算半住进了温珩昱家中。
冷室的藏酒被她启封,咖啡角滴滤壶取占了摩卡壶的地位,以及客厅偶尔摆放的画具颜料,谢仃时常随手搁置,等到事后想起时,就会发现它不知何时被人归放好原处。
不说其他。谢仃自知在生活中有许多不良习惯,但和温珩昱“半同居”的这段时间中,倒也潜移默化地改正了一些。
这种日常有人兜底的感觉令人放松,谢仃偶尔抽离出去看待现状,也无法评价好坏与否。
晚上用过餐,谢仃没有回学校的打算,从工作间闲来无事地涂涂画画,又疏于灵感。她搁笔想了想,索性就去书房打扰某人。
几个月时间,谢仃已经从这所复式中如鱼得水,轻车熟路得像自家一样自在,她象征礼貌性地轻叩门扉,就推门而入。
书房灯盏倦暖,温珩昱并未在办公,而是接着一则通话。他倚靠椅背深处,身着简淡的灰衬,指间抚弄一支精致考究的钢笔,疏懈闲逸。
闻声,也只是眼帘微阖,向她递来波澜不掀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