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马师见她似乎是看中了这匹,正想提醒纯血马不适合新人,就见谢仃微微俯身,伸手轻触马髻甲处的鬃毛,随后温和地揉按,对白马笑了笑。
整个安抚的过程相当流畅,驯马师看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直接将喉间那些提醒咽了回去,怀疑自己被骗了。
白马感受到她的善意,向前轻拱了拱她的手,气息温热湿润,是同样友好的意味。谢仃满意地摸摸它,侧首对驯马师莞尔道:“就这匹了,麻烦您把它牵出来。”
换好骑装和护具,谢仃自如地翻身上马,她低头抚过马匹鬓毛,轻声哄了两句,便适应地慢行出马厩。
温珩昱早已等候多时,一身简洁锐利的骑士衫,马靴更衬身形修颀,是平日难见的凛厉感。他疏懈倚在赛道前,掌中把玩一道马鞭,偏首同场主闲谈。
谢仃眉梢轻挑,策马向前。
马踏草地的声响倏然逼近,温珩昱松泛眺去一眼,很轻地眯眸。
场主也望见那抹骑马奔来的身影,稍有些意外,待反应过来他们是被骗了,不由得哑然失笑:“She's really naughty(淘气).”
注视着来人,温珩昱轻哂一声,嗓音沉淡低懒。
“Like a puppy.”
话音徐徐落下,谢仃已经策马跑近,卡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她熟稔地攥绳勒马,分毫不差,稳稳停立在他身前。
视线相触,她自上而下地垂眸俯视,温珩昱闲然相迎,攫住她打量的目光。
场主感知到二人氛围,也恍然有所会意,笑着背手离开,不多做打扰。
天时地利人和,谢仃似笑非笑,手中马鞭挑转两周,抵在他下颚轻抬,意味轻佻地顶了两下。
温珩昱抬眉,眼底循过浅薄玩味,顺着她手中力道微抬下颚,依旧闲逸从容。
“一窍不通?”他道。
“骗你的。”谢仃勾唇,笑意澄然狡黠,“很久没骑马,我马术都生疏了,想找人陪练而已。”
语罢,她收起马鞭,目光扫过旁边那匹同样纯血种的黑马,饶有兴趣。
“小叔,打个赌吗?”
“说。”
谢仃思忖片刻,扬手示意:“这片跑马场,看谁能先抵达终点。”
一千余米的自然赛马场,依山而建,坡度激烈,最考验骑者的马术与操纵力,若稍有不慎马失前蹄,摔落的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