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光太好了。
人生中最重要的十七八岁,没那么多复杂的外物影响,喜欢就是喜欢,彼此都纯粹。隋泽宸难以忘却的是彼时的谢仃,而如今物是人非,他好像对她真实的那一面更加了解,却也离她越来越远。
他们或许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直到现在,隋泽宸才终于有勇气面对这个问题。
谢仃又有些想叹气了,她总对隋泽宸说不出太绝情的话。
“不是先来后到。”她顿了顿,还是坦白,“我们,不合适。”
隋泽宸太认真了,她在自己感情观的实验期遇见他,不论有心还是阴差阳错,她似乎总在辜负少年心意。
隋泽宸要的安稳未来与结婚成家,都是她避之不及的事物。他是很重要的人,见证她青春尾页的人,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隋泽宸。”谢仃还是道,“别再等了。”
扶在下方的力道终于松懈。
谢仃垂眸,拂去心底那份浅淡的怅然,她扣下门把,没有再回头。
门被关闭,发出利落的闷响。隋泽宸按了按酸涩的眼眶,低下眼帘,捻过衣襟前的一缕发丝,应该是刚才谢仃在他怀中留下的。
他将它拈在指尖打量,慢慢地,从无名指处绕作一圈,像补足那枚无疾而终的戒指。
……好吧。隋泽宸想。
他们没有遗憾了。
-
春雨淅沥。
车窗降落少许缝隙,潮湿水雾随风裹入,寒意料峭,吹散车内淡淡烟气。
温珩昱耐性候在此地,闲然端视那幢公寓楼,风雨萧疏中,安静沉寂。
他想起那晚宴席初遇。
隋泽宸。看起来是不错的人,家境优渥履历优越,没有虚以委蛇的算计,待人礼遇有致。
太干净了。温珩昱落指掸烟,想,不适合谢仃。
做朋友尚可。
谢仃总有些多余的好意发散给旁人,在外永远好相与受欢迎,唯独到他跟前就显露张牙舞爪的本性,一惯会演。
按了烟,他淡然敛目,将车窗完整降落,以散去那些浅薄的烟气。
谢仃不知道这些,她原本以为还要等候片刻,没想到才从小区出来,就从门口望见了熟悉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