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粘腻的液体坠在他肩头,猩红濡湿的一抹,是她额角伤口滴落的血。
而谢仃笑意盈盈,吐息轻柔——
“你刚才说,要从垃圾桶里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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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时,温崇明正在股东大会上。
助理行色匆匆地敲响会议室大门,顾不得向在坐各位问候示意,快步行至温崇明身旁,俯身在他耳畔低语几句。
温崇明听罢,脸色骤变,他沉着眉宇起身,示意今日会议暂时终止,对在座各位歉意颔首,便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混账!”
办公室大门刚闭合,温崇明便狠狠摔了桌上一副名品摆件。
“真把他惯坏了,杀人的事他以为能处理干净吗?!”他额角青筋隐现,被刚才听闻的消息气得怒火中烧,“他惹是生非,你们下面这群人没一个拦着?!”
温怀景生性骄纵,从小到大做得荒唐事不少,但都有人从后兜底。他仿佛从中变相地得到了鼓励,有几次险些出事,温崇明也惯纵着他,至多只是口头警告两句,却没想到这逆子居然敢光天化日买凶杀人。
还真是嫌最近日子过得太安生。
见上司如此震怒,助理也冷汗涔涔,忙不迭躬身解释:“少爷私下联络了堂口的人,我们也是现在刚得知消息。”
“钱是他自己从海外账户转的,是您的户头。”他顿了顿,还是僵硬地继续道,“那群人可能是觉得……这事得了您的首肯。”
温崇明掐着眉骨,反复平复过呼吸,到底有多年的阅历作底,他很快便平静下来,不再做无用的怒火。
他闭了闭眼,“温怀景现在人呢?”
“少爷前天跟朋友去了西澳洲,目前还没回来。”助理忙不迭报起好消息,“他身边带了保镖,您放心。”
不在国内,那还安全得多,算那小子聪明。
温崇明心下稍松,较刚才更从容了些,淡淡从椅间落座,问:“他们现在已经抓到人了?”
“是,少爷说要他们自行处理干净,我刚才收到消息,是城西的那处荒郊。”
温崇明垂目,取过挂在桌侧的天珠,捻在掌心不辨喜怒地把玩着,沉心陷入思考。
谢仃那小丫头,从他跟温珩昱之间设局摆了一道,两头通吃,叫他亏了笔不小的数目。他先前对这冲动意气的年轻人不甚在意,没曾想慎重多年难得掉以轻心,居然从这无名小卒手中栽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