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他淡然敛起思绪,告知对方答案。
-
谢仃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小时候没有过,福利院没有过,后来被邱启接到身边抚养,倒是有过几次,但谢仃不太能适应,于是这件人皆有之的传统便从她人生中舍弃。
广义上来讲,被父母期待的降生才有意义。或许她曾经是有的,只是后来自己父母意识到小孩是多么麻烦的东西,所以她很快就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但生日当天的祝贺消息还是不少,谢仃正上着选修水课,左右无事,便挨个回了感谢,值不值得祝贺另说,旁人心意是要领的。
清完微信消息,谢仃正要锁屏,就发现后台躺着条未接来电,是陌生号码。
对方没有打通,便转为发消息,告知她有贵重物品待取,等候在燕大门口。
谢仃不记得自己最近有买东西,更感到好奇,于是便托还在宿舍的温见慕跑一趟,替自己将东西取回去。
选修课结束后,随即还有个系里的会议要开,谢仃原本打算直接去报告厅等着,但有这份神秘快递在先,她暂且先回了一趟宿舍。
路上还怀疑总不会是生日礼物,但等看见实物后,她发现似乎还真是。
礼盒包装精致,深灰暗纹的丝绸包裹,最上层带有一枚卡片,工艺纹路质感细腻,印有火漆印章,复古而贵重。
……看起来这份包装就已经价值不菲。
谢仃翻过那枚卡片,是漂亮的手写字体,可惜是德文。她拿翻译器大致研究了下,只能推测出是商务问候语,标志似乎出自德国某知名拍行。
唯一能精准认出的,是卡片问候语开头的尊称,温先生。
谢仃将礼盒拆开,看到了两份包装精致的礼物。
一盒是色系齐全的矿物颜料,一支是碳化钛铅笔,辉柏嘉的Arc Line。
前者的价值自然不必多说,无机颜料不罕见,但顶尖工艺难求,这礼物的确很合她心意。后者堪称画具界爱马仕,物以稀为贵,停产后天价难求,也不知温珩昱从何处得知的下落。
拍行成交,跨国物流,期间耗费的时间绝不短暂,她更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准备的。
望着这两份明显符合她取向的礼物,谢仃罕有地感受到“惊喜”这种情绪,说实在有些陌生,但似乎还不错。
可是不对。谢仃没来由感到一阵烦闷。
关于温珩昱给予的一切,她时常怀疑这是否算学习模仿,以及这究竟是不是被爱的错觉。
她对温珩昱的情感总是如此,分不清缘由,或浓烈或平淡,来也快去也快,余下的那些困惑令她辗转不安。
像十年前那道陈伤,至今时不时痛痒,惹她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