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早已习惯这份松弛感的共处,温珩昱疏淡敛目,视线落回桌面公文,端起咖啡浅呷。
时间安然流逝,窗外夜色渐沉。
北城灯火寥落,彰显着无声寂静,时至深夜,倦怠也轻易被牵引而出。
倦意沉浮翻涌,不适的昏沉感渐浓。温珩昱眉宇轻蹙,愈发异样的感受压沉眼帘,他按住额角。
恍惚神思间,余光见飘窗上的人轻松跃下,毫无醉态地走近。
……是那杯咖啡。
温珩昱迟来察觉真相。
下一瞬,意识彻底消弭。
-
傅徐行有家事在身,入夜还不曾回来。
温见慕百无聊赖地等在客厅。室内没有开灯,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她望着窗外,从夕阳西下到夜色浸深,这幢房子始终安静沉寂。
她等不下去了。
垂眸给对方发去问询的消息,她手机也玩过电视也看过,实在无聊,又觉得昏暗冰冷的孤宅令人郁闷,于是去傅徐行的书房里等候。
卧室这种私人领域她是有边界感的,书房是傅徐行平日办公的地方,她也很少踏入,但实在等得太久,见不到人难免不安。
如果是商业局,她倒无甚所谓,但今天是傅母将人喊回老宅的,温见慕被迫装起听话乖巧,只能目送傅徐行离开。
吃个饭要这么久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温见慕静默地想着,手中翻看书柜陈列的书籍,思绪却飘得很远。
她始终不懂,分明傅徐行的父母貌合神离,傅母对父子二人的态度恶意微妙,傅徐行却还能安然如初,鲜少有过忤逆。仿佛他真的看重这个分崩离析的家庭,又仿佛……
又仿佛心怀愧疚般地维护。
而温见慕,她其实出身尚可,本是温崇明与家族联姻的发妻所出,两人虽无感情,却也门当户对足够体面。可温崇明早有年少时的白月光,双方不知暗通款曲多久,得知温怀景存在时,小孩都已经两岁。
温见慕那时刚记事不久,只记得母亲很干脆地提出离婚,温崇明则漠不关心。离婚全程由双方律师代理,她独自上放学,乖巧地守在家中,最终得知自己是没人要的婚后资产,被自动判给了温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