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的报应。”
一叠揉皱的档案砸落在地,散在他们脚底,像遍布谢仃人生痕迹的碎片。
“上帝视角挺有趣吧。”她言笑晏晏,“我的人生是什么电影剧本吗,还是模板答案?温珩昱,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原以为是巧合的重逢再遇,蛛丝马迹勾缠,彻底袒露出原本真相。
毫无社交必要的枯燥晚宴,他为什么会带一枚私人名片。谢仃那时并未多想,现在才知原来早在更久之前,特意为她罗织的密网便已布下。
温珩昱淡然循过地面的纸页,眼底波澜不掀,是谢仃最为熟悉的漠视。
“等了多久。”他问。
倦意与昏沉感侵袭,他嗓音低哑,缓声问她:“十年,还是九个月?”
十年是他们纠葛,九个月是他们“相爱”。
“重要吗?”谢仃不以为意,随手从地面拈起一张,攥紧揉皱,“我发现你还是这么居高临下,关注你自身的,漠视我在意的,有时我真羡慕你。”
“你到底能不能爱我,或者恨我呢。”
她好像真的困惑不解,拈起他下颚,指尖轻柔地抚挲:“在意是有的吧,占有欲也是真的,好像也够了。”
双手被缚于身后,是越挣越紧的活结,温珩昱敛目感受,疏懈低哂。
“就这些吗。”他从容闲适,迎上她凛冷目光,懒声,“大费周章限制我,是想叙旧?”
他比她更好整以暇,即便是受制于人的境地,也依然晏然周至,似乎耐性等候她宣泄,倨淡且疏漠。
谢仃一瞬感到久违的恨意。
她轻轻呼吸,平静地颔首,拿了支烟点燃,示意在彼此之间。
“老游戏。”她道,“一根烟时间,一问一答。”
温珩昱未置可否,眉梢轻抬。
知道这算应允,谢仃端视少顷,才开口:“现在感觉怎么样?”
居然是关心。
温珩昱低哂一声,简洁明了:“困。”
那就是还有药效,谢仃随意将烟搁在一旁,在彼此视野之间,当做公证倒计时。
“咖啡里加了什么?”现在轮到温珩昱开口。
“超剂量的安眠药,但不致死。”谢仃回答,又问,“我看了档案最早的记录,是在我当年解除嫌疑之后,为什么是那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