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珩昱终于掀起眼帘,他神色依旧沉敛,眉宇疏懈倨淡,陶恙却从中看出了伤后的倦怠,想必乙.醚效用也未完全消褪。
看他这样也不可能亲自动身,看着起来都费劲。从未见这人这么狼狈,陶恙收回视线,无声叹息。
“监控显示,谢小姐是凌晨三时乘车离开的。”助理言简意赅地报告,“不是网约车,车牌被遮住了。司机的身份已经查清,根据车型,我们调查了一周内附近车行买卖车辆的车主,时间与信息全部吻合。”
助理报出一家车行所在地,温珩昱眼梢微抬,沉谙莫辨。
“是她参加论坛的时候。”他缓声。
这个“她”身份不言而喻,助理顿了顿,应:“是。”
温珩昱轻按额角,神色看不分明,片刻后低笑一声。
厉害。他想。
一共三次,温珩昱记得很清楚,发生在数小时前。
挽留一次,唤了她两次。
——而谢仃没有回头,哪怕一次。
他沉而缓地感受呼吸,极轻地骂了句脏。
从未在涵养周至的温珩昱口中听见这种,不光是助理,就连陶恙都颇为震撼地怔住,怀疑是否是自己幻听。
沉郁的压迫感骤然蔓延开来,跟前这位的气场仿佛冰寒,医生愈发战战兢兢,无声让手中缝合工作更加利落,争取尽快结束。
助理也不着痕迹咽了咽,补充道:“车牌号和注册编号都查到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温珩昱淡然重复:“‘很快’。”
助理蓦地住口。
“已经过了三小时。”他敛目,倦怠沉声,“够晚了。”
以谢仃的人脉与效率,怕不是早已经离开北城。
就在此时,助理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迅速低头查看,接起后简短地支应几句,眼底浮现如释重负的光彩。
陶恙猜测这是有了新消息。
果不其然,刚挂断电话,助理便如实向温珩昱汇报:“查到谢小姐昨晚购买了两张廉航机票,分别飞往洛杉矶和墨尔本,都是一小时后起飞。”
“派人守好。”温珩昱淡声,“和航空公司联系,余下位置买空,乘客全部调到一等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