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对哪点感到生气。”她收回目光,散漫道,“但我对自己做过和说过的,没有任何后悔。”
温珩昱轻叩扶手,闲然确认:“完全没有?”
“完全没有。”她道。
似是最后一次机会也已经给出,温珩昱淡如止水地端量她片刻,眸色微沉。
室内重新恢复静谧,谢仃若无其事且理直气壮地回答完问题,便不再去看他,而是后知后觉陷入思索。
他的确在气,但他究竟对她做过的哪件事最生气?
仔细分析,她在他们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下药,捅刀,利落跑路。之后两年玩弄般泄露行程,又不真正现身,将他自尊自负视为虚物,其实都值得生气。所以他的提问是什么意思,想得到什么回答?是在问她关于某件特定的事情,后不后悔吗?
莫名其妙。谢仃再次想到。
自己也莫名其妙,怎么又开始因为温珩昱去浪费精力思索。
她没来由有些烦闷,再次荡了荡脚踝处的镣铐,寒声开口:“所以你究竟什么时候放我走,难道真要关我一辈子,你疯了?”
话音徐徐落下,她听到男人起身的声响。
“的确。”他道。
谢仃微怔,还没来得及转头,便被人扳起下颚,不得不昂首抬视向他。
“我好像是疯了。”温珩昱敛目垂视,疏懈端量她,“做这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事,为什么?”
你本来就挺疯。谢仃想说。
但这样的话又要令气氛降至冰点,于是她蹙眉推开他的桎梏,冷道:“我怎么知道。”
——难不成你最生气,是那句“我不要你了”?
好自作多情的猜测,谢仃拒绝开口,况且也不可能。又不是真的相爱,始乱终弃于温珩昱而言,想必除了“背叛”再无其他任何意义。
没有人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