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早已转变。
不再是谢仃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而是他,希望她能给予自己什么。
是他不想结束这段关系。温珩昱迟来意识到这点,过于荒唐。
两人认识十余年,陶恙原本可以凭借温珩昱流露出的少部分神色,而推测出对方情绪,但后来谢仃出现了,这套方案被全然推翻,就连他都看不懂更多——比如现在,温珩昱的未置可否。
陶恙觉得荒唐,他居然萌生出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猜想。
他顿了顿,虽然目前局势不明,但姑且还是指条明路:“限制人身自由是违法的,也没这样培养感情的说法,你这……不还是不尊重她么。”
“放她走,然后呢。”温珩昱低哂一声,眼潭寒意浸深,“让她继续跑,再耗几个两年?”
她都愿意跟你耗了,你还有什么不满?陶恙简直没忍住腹诽,这两个人就不能开诚布公地谈谈?
“你不想结束这段关系。”他终于决定挑明,“你不想伤害她,但又离不开她。你真的觉得这样随她折腾,就算是妥协让步了?她该识相地接受?”
“——温珩昱,你真的有点傲慢。”
陶恙一刀见血地给予评判,蹙眉正色:“学学怎么爱人吧,先尊重她是个体,不是活在你档案室里的白纸黑字。”
爱很难,无形态且自由意志。这种东西不是能算计来的,更不是将人绑在身边就能培养好的。它是件俗事,会让人毫无道理地心头一软,或眼眶一酸,需要放下理智与自负,接受自己与对方平等的那部分。
这对温珩昱是件难事,无异于自尊重塑,而他选择的指引人也缺乏耐性,无法一蹴而就,便干脆回避。
“……你们两个。”陶恙很轻地叹息,“哪有这样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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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仃在房间看书。
随手从书架上拿的一本。没办法,岛上娱乐项目寥寥无几,她暂时需要冷静思绪,索性就这么耗时间。
她情绪整理得很快,刚才心浮气躁的烦闷已经尽数消失,也不在意陶恙与温珩昱会谈些什么,总归不会是让自己离开这里。
书已经翻读三分之一,她听到屋门打开的声响,随后是很轻的落锁声。
谢仃看也不看,这座岛屿唯一能与自己近身的只会是那人,她全然不关注,打算即使对方开口自己也不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