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暗、错愕、疏缓,最后归于平寂。他仿佛终于等到一个原以为不会来的人,眼潭清晰地盛住光与她,笑意极淡。
“回来了。”他道。
低缓话音落在耳畔,牵起她胸膛坠出沉重的响,是心跳毫无缘由地失衡。
没有多余问询,没有不耐,好似她不来,他真的会这样沉静等候原处。
谢仃攥紧指尖,光似乎太亮,映得
她眼梢泛起酸涩。
她在这一刻终于确信,过往种种,皆不再是被爱的错觉。
举步迈近,她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向着更亮更远的光——最终奔向他。
地面两道身影渐近,直到在流淌的光影中融化一处。行李箱被随手推至墙边,谢仃毫无停顿地扑过来,眼底映着他与清亮光影,鲜明好看。
温珩昱眉梢轻抬,单手将人稳妥接住,抱稳,托入怀中。
谢仃轻笑,支手扶在他肩侧,俯首亲昵地唤他“小叔”,又问:“没有话想对我说?”
温珩昱眼帘稍掀,抬视向她,“比如。”
“说你等了我很久,怕我今天真的不会来。”她莞尔,“说你的确患得患失,这些从未有过的情绪都是因为爱我。”
温珩昱轻哂一声,倒也并未否认:“好玩吗,谢仃。”
“好玩啊。”她笑眼盈盈,眉目挽起柔软弧度,“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温珩昱,你就是栽我手里了。”
倦暖的光照亮她,映得瞳仁清透干净,连发梢都温吞柔和。她眼底笑意星亮,是蓬勃坦荡的欢喜,是他真切触手可及的爱意滚烫。
因为她笑得太好看。
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仃低眸俯首,彼此距离顷刻间消弭,气息交缠难分,他们占据双方的目之所及,身影印刻入眼底更深。
堪比纸薄的距离,温珩昱眸色微沉。谢仃抵在他唇畔,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想吻你?”
温珩昱轻哂,低声应她:“是我想。”
她意料外地挑眉,闻言垂眸端量,男人撩起轻垂的眼帘,抬眼回视她。
坠入那双沉谙专注的眼,谢仃从中看清自己,从始至终,也只停留过一个她。
谢仃曾有许多困惑,不懂为什么被爱的人最完整,不懂人们为何会相爱。她想“爱人”是个很陌生的称呼,该是很特殊,又鲜明独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