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语气有点严肃地打断他:“你弟弟没有任何义务承担他们的遗愿,他有选择任何一种生活的权利。”

聂忠华抬眼看向她:“那我们呢?”

“什么?”

“那我们呢?”聂忠华重复问。

顾己缓缓地呼了口气出来:“我们是心甘情愿。”

她掩下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我爸爸,郑叔叔,包括烈士陵园里的所有人,他们为之奋斗的,不是将哪个后代困在自己的理想中,他们辛辛苦苦想要的,是让我们能选择自己想过的日子。”

“你选择的是你想过的日子吗?”

顾己顿了顿。

她摇了摇头:“不是。”

聂忠华诧异地看向她。

“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顾己重新看向他:“有人可以选择去做,也有人可以选择不做。”

聂忠华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想做什么?”

“回西宁。”

她说:“骑马,吃肉,喝茶,看湖,但这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至少目前,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一个决定,同样也能甘之如饴。”

为了气氛不显得那么冰冷冷的,她问聂忠华:“你呢,你想干什么?”

“医生。”

聂忠华眼里闪过落寞:“过去的很多年里,我的理想都是做个医生。”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直到我爸和老郑死了。”

两个人再次沉默了一会儿,顾己忽然问:“你知道巴格迪是怎么被抓的吗?”

听到这个名字,聂忠华脸色巨变,他先是震惊,而后恍然大悟,又将信将疑地看着顾己:“是……是你……”

顾海潮是十年前牺牲的。

但枪击他的罪魁祸首,十年前有名的国际大毒枭巴格迪,却是五年前才被抓的。

“是我。”

顾己看着他:“在我爸牺牲之前,我其实并不明白,在这个年代,作为一个普通军人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日复一日的训练,突如其来的演练,我只是跟着大家走而已,不突出,但也不吊车尾,说白了也有点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