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肆意奔腾的快活霎然停止,小姑娘看起来很不高兴,她侧弯着腰看向车里,眼神里带着一股不爽的野性。
那双眼睛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宋晏辞的视野里,让他心头一紧,第一次感受到,人只依靠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感觉到威胁。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悦,也看到了自由,更看到了她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映出旁边摇曳的油菜花。
那是他见过世界上最特别的眼睛。
“骑过。”他回答顾己:“但也只在马场骑过。”
顾己抿了抿唇,她抬头看天:“被圈养过的马是没有野性的,等你驯服过一匹只属于你自己的烈马,你就不会再喜欢马圈里的马了。”
宋晏辞深以为然。
顾己上车之前,他问:“顾队,你驯服过属于你的烈马吗?”
她平静的眼眸里迸发出光彩,皎洁的月光下,她的眼尾轻轻扬起:“当然,还不止一匹。”
直到顾己的车子离开警局,宋晏辞才慢吞吞地上车。
他拨通宋明辉的电话。
宋明辉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怒气:“你小子是没爹吗,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听他的声音不对劲,宋晏辞问:“二叔,你在干嘛?”
宋明辉说:“给我俩闺女讲了一晚上的童话故事,嗓子有点痒。”
宋晏辞无语了那么几秒钟。
宋明辉又问:“说正事,不说赶紧挂了,我困着呢。”
宋晏辞问:“二叔,钦城不是顾己的天下,她早晚会离开这里,我要是也走了,你们不会觉得我不孝吧?”
宋明辉沉默了那么一会儿。
宋晏辞莫名其妙有点儿紧张,试探着问:“二叔?”
宋明辉那边窸窸窣窣的,应该是出了门。
宋晏辞又叫:“叔叔?”
又过了一会儿,宋明辉声音正常了起来:“你再说一遍,一字一句,原封不动地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