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到底还是问:“为什么?”
宋晏辞呼了口气:“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那我只能以朋友而非一个警察的身份告诉你,有时候,我也会觉得道义不公,所以我想帮你,但我的职业和信仰又告诉我,法律的存在是束缚人的最低底线,这世上毫无底线的人太多了,审讯室的时候你问为什么,如今我告诉你,我们这些人,至少要守住最后这点底线。”
季翎肩膀一塌,他像是松了口气,又带着无奈笑了笑。
“若我还能出来。”季翎直起腰:“咱们有机会做朋友么?”
“为什么不能?”宋晏辞说。
季翎又看向顾己:“顾警官,咱们呢?”
顾己一脸诚挚:“当然,谁又没有比谁高贵多少。”
季翎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他舒了口气:“若是可以,麻烦你们告诉那些人,我一切都好,让他们好好过日子,若是愿意,等我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若是不愿意,往后好好的,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必操心我。”
顾己和宋晏辞同时开口:“好。”
“那……”季翎指了指蛋糕:“我能吹我的蜡烛了吗?”
顾己拿出打火机点了蜡烛,宋晏辞捧着蛋糕送过去:“为了仪式感,你要不要许个愿?”
愿这个东西,对季翎来说基本等同于无。
但此刻他还是笑了笑,十指交握说:“那就,愿天下普通人,都能踏踏实实过日子。”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就让魔鬼永存于地狱,烈火焚身;就让光明平等地照在每一个寻常人身上,平淡如水。
他吹灭蜡烛,在黑暗里沾染了五年的时光,他的心里,忽然透进了一束光。
那个小小的蛋糕吃完,顾己和宋晏辞才离开。
临走之前,季翎说:“很抱歉,我知道有人或许帮了我一些什么,但那个人是谁,我确实不知道。”
顾己和宋晏辞表示理解,什么都没问。
直到他们离开,季翎才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他的确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他知道,路东跟那个人有关系。
顾己和宋晏辞各自回家的时候,裴遇的车子就停在警局对面。
路东坐在驾驶位上,他透过后视镜看后面的裴遇,他的目光一直盯着警局大门,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从那两辆大奔先后离开后,他们已经在这儿停了半个小时了。
又过了十分钟,裴遇忽然开口:“路东,我一直在想,你跟裴欣欣之间,又是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