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男人的每一个动作看似沉稳克制,实则带着一股疯劲儿,但他也察觉到了,真到了生死关头,这个男人是能够在死路中给自己砍出一条生路的男人。
而他不一样。
真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他会跟对方不死不休,同归于尽。
他们所处的这块空地并不大,几个来回的时候,瞿白一只脚掣住裴遇的右腿,手心的匕首抵住裴遇脖颈的时候,裴遇手上的飞镖也已经刺破他的衣服,镖头堪堪刺破他的皮肤。
借着那盏煤油灯的光,阿德看到瞿白的匕首割破了裴遇的皮肤,他的嘴角刚弯了弯就拧起了眉。
他从瞿白的站姿中看到了不对劲。
很快他就意识到,瞿白的左腰位置同样被对方控制了。
裴遇和瞿白同时发出一声轻笑,随着瞿白匕首的刀刃离开裴遇的皮肉,裴遇飞镖的镖头也往出来撤了撤。
“听说钦城缉毒支队那位新来的女队长……”
瞿白故意停了停才继续说:“她最拿手的就是以飞镖为暗器,手上功夫厉害的令人咂舌,倒没想过阁下也喜欢这个东西。”
裴遇眯了眯眼睛,没想到对方当着他的面会率先说顾己。
令瞿白诧异的是,自己刚才的话不过是随意而为,但身边这个男人却在瞬间露出了杀气。
他眉头一拧,心里头猛地划过什么东西,一时间有点复杂,没有迅速地理出一条线来。
“阁下到东兴并非他们口中的短短数月吧?”裴遇冷然开口:“两年前,你的人就到了州龙寨。”
瞿白坦然承认:“是这样没错,东兴形势复杂,我当然得慢慢观察,要想一招制敌,起码得了解自己的对手吧。”
裴遇的飞镖又往里戳了戳:“那阁下利用警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你呢?”
瞿白也不遑多让,匕首重新接触到他的脖子:“阁下是利用警察,还是帮助警察?”
裴遇目光沉冷地看向他。
借着那盏煤油灯昏暗的光,他们看到彼此的脸。
“你不是瞎子。”瞿白盯着他的眼睛说。
“那阁下呢?”裴遇反问。
“我有很多个代号。”
瞿白彻底松开了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他收回掣肘着裴遇的腿:“如假包换,剃刀是其中一个。”
“我的确不是瞎子。”
裴遇也收回飞镖,两个人相对而立:“瞎子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