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呀树啊的……”
他转了转花盆,又比划着剪下一根长长的纸条:“它就得定期修剪,要是放任它乱长,它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阿遇啊,你说是不是?”
裴遇看似恭敬地立在一旁:“是。”
仇兴国又接连剪下两根枝条,他满意地看着眼前的花盆:“把不听话的条子剪掉了就顺眼了是吧?”
这次裴遇看了眼绿植才说:“是。”
仇兴国又笑了起来,他用剪刀把手将桌子上的枝条和树叶都划到了地上,又看着裴遇说:“有段日子没见,你怎么话越来越少了?”
“我一直这样。”裴遇说着,已经熟门熟路地拿了毛巾给他递了过去。
仇兴国擦了手,毛巾往他手里一扔,转身坐在了沙发上,指着地上那堆垃圾:“收拾了吧,看着眼烦。”
裴遇应了一声,刚要叫人进来,仇兴国又说:“这点事就不要叫人进来了,你也知道,我这两年看着人就烦。”
裴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蹲了下去,他清楚这个房子里根本不会存在什么扫把之类的东西,也清楚仇兴国这是在给他脸色看。
剪下来的枝丫上都是刺,裴遇觉得,这样的东西不应该在花盆里长大,应该种在外面,森林里,悬崖上,它必然能生长成参天大树,根本不需要修剪。
也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他故意的,仇兴国看到他的手被刺出血来,他脸上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突然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丢了过去。
“说过多少次了,我在的地方不要有这种东西,怎么,我还得自己削个苹果吃吗?把它也给我扔了,看着晦气!”
那把刀的刀刃重重地打在了裴遇的小臂上,水果刀落地的时候,裴遇胳膊上的血已经跟条线似的落下来了。
裴遇就跟无所谓似的,收拾了那些枝条,又用仇兴国刚才擦手的毛巾擦了地上的血迹。
至于他胳膊上的伤口,他没有理会,只是捏了捏胳膊,让袖子黏住伤口,血都渗进了他的袖子。
他把那些枝条包进毛巾里,走到门口,拉开门叫了一声:“路东。”
路东立马从拐角跑过来,看到沾了血的毛巾脸色就变了,但这个地方他不敢乱说话,只是担忧地看着裴遇。
“拿去扔掉。”裴遇只说了这么一句就退回去关了门。
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路东隔着缝隙看到一道阴冷的目光。
他心里一震,莫名有点心慌,拿着那包东西很快离开了。
裴遇重新走过去的时候也感受到了门口那人的目光,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也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