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兴国又说:“摔了它。”

裴遇的手顿了顿,下一刻将绿植摔在了地上。

花盆四分五裂,里面的绿植下带着土摔在了一旁。

紧接着他听到仇兴国说:“跪上去。”

裴遇眸光一暗。

在仇兴国的目光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他没再犹豫,径直跪了下去。

绿植上的尖刺在一瞬间扎进裴遇的膝盖,他紧咬着牙,脖颈和额角青筋暴起。

痛意传遍全身的时候,他却松了口气。

他还知道对错,知道疼,知道恨,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仇兴国的目光看向门口那个男人,他们似乎早就交流过,那男人打开门出去了。

男人走后,仇兴国看着裴遇膝盖上不断流出来的血,声音和蔼:“老张跟在我身边很多年了,当年我想要一个人死,是他站出来说要帮我杀了那个人。”

裴遇挺着上半身看向他。

“当天晚上那人就死了,此后我一路扶摇直上,老张虽然废物,但我从来没想过舍弃他。”

仇兴国停了下来,他呼了一口气:“他不该是这个死法。”

裴遇说:“他是病死的。”

“呵……”

仇兴国笑出声,他目光阴狠:“裴遇,别在我跟前耍小心眼,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门口传来声音,裴遇看过去,是刚才那个男人回来了。

他端着个盆子进来,走到裴遇跟前,墨镜下的眼睛却是看向仇兴国的。

裴遇目光上移,看到他手里还有个刷子。

他眯了眯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开始吧。”仇兴国说。

那个男人放下水盆,手上的刷子在里面搅动。

裴遇暗自吸了口气,等待着接下来的“酷刑。”

下一刻,沾了水的刷子落在了裴遇身上。

水里加了盐。

刷子上的盐水落在裴遇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上时,仿若千万根尖细的针尖同时刺进他的皮肤。

他身上青筋暴起,脸色涨红,却一声不吭地忍受着。

刷子一遍一遍地在他身上游离,路过他胳膊上用纱布包裹着的纹身处的时候,对方细心地,一下又一下地沾水浸湿绷带,力求盐水渗进去。

不知道刷了多久,久到裴遇甚至都有些感知不到疼痛的时候,对方忽然停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了个还没巴掌大的瓶子。

看到他要打开瓶子,仇兴国忽然皱眉:“阿晖!”

戴墨镜的男人停下动作看向仇兴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