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冷白的肤色被灯光镀上了一层暖色,也让掌心里的那团暗红色更深了一层。
是干涸的血迹,如同一道道裂痕,将他修长如玉的右手分割得找不到一片完整的皮肤。
而被他握在手里的,是他之前亲自烧制的一只玻璃蜡烛,半透明的蓝色烛身,紫色调的烛火,原本是要送人的礼物,如今却碎成了两半,玻璃扎进他的掌心,划得血肉模糊。
光是看一眼,章宇都觉得疼,可江舟池的目光淡得仿佛在看别人的伤口。
章宇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第二眼:“我马上叫人来帮你处理!”
“不用了。”
没有起伏的三个字,叫停了章宇的脚步。
“……啊?”章宇不太理解,心想江舟池应该是不想弄得太麻烦,但又放心不下,左tຊ右为难道,“可万一感染了……”
“死不了。”
没说完的话被江舟池毫无生气的嗓音截断。
一瞬的沉寂后,他抬起眼,看着章宇,平静道:“死了也没什么。”
听了这话,章宇更慌了,终于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却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结结巴巴丢下一句“哦、哦那我先出去了”,便拔腿跑去走廊,打电话找秦总。
江舟池无动于衷,收回了视线。
拂掉手里的碎玻璃后,他起身走到洗手台,将血渍冲洗干净。
大概是伪装得太久,连他都快相信自己是个好人了。
然而他到底是一个在阴暗处等着她怜悯的卑劣者,表现出的宽容仁慈不过是让她不再躲着他的假象。
可惜,这个假象不堪一击。
她只需要流露出一丁点对他的不在意,又或者露出抛下他走向别人的马脚,就可以将它轻易击碎。
然后。
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占有欲开始失控。
就像这流水,无法控制,直到找到开关,重新伪装好为止。
而代价是不能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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