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予知道接下来肯定没好事,做好了随机应变的准备,态度依旧强硬,扭头不耐道:“干嘛……”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一张脸截断。
只见江舟池一手搭在中控台上,忽地倾身靠近,问她:“难道我长了一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脸吗。”
没开灯的车厢里,唯一的光源是前方的汽车尾灯。
燥热的夜里,光与影只捕捉到了一半的他,流转在他漂亮又锋利的眉眼间,造得他如tຊ同一头潜伏在暗处,伺机已久的野兽。
赵慕予呼吸一滞。
他确实长了一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脸。
不过,不是别人对他,而是他对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对视的几秒时间里,前方尾灯灭掉了,赵慕予也找回了丢失的理智。
她转回视线,重新启动车子,甚至没顾得上思考江舟池那句话的意思,直接一巴掌糊在他那张迷惑人心的脸上,一把将他推开。
却再也抽不回手。
江舟池没有躲开,被她推得往后一退。
而后,他将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握进自己掌心,说话的语调不急不躁,算是解释刚才的话:“你为了一个小飞象挂我电话,我就不能用不回你消息来表达一下我的不满吗。”
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坦坦荡荡地承认他就是故意不回她消息。
赵慕予不屑地皱了皱鼻,轻哼了一声,对江舟池的坦诚既意外,又不意外。
毕竟他一向不吝啬在她的面前展现他的小心眼,时时刻刻提醒她,他有多锱铢必较。
只是,刚才在餐厅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压根儿不在意被挂电话的事,没想到还是被他记了一笔账。
然而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
赵慕予没有再接江舟池的话,继续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发现毫无作用后,心平气和地威胁他:“不想死的话就放开手。”
江舟池同样心平气和,回道:“一起死了也挺好。”
“……好个屁!”见他又把“死”说得这么无所谓,赵慕予的素质终于还是消失了,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你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
闻言,江舟池扯唇低笑。
他靠回在车椅上,垂着眼,反复摩挲她的每一根骨节,每一寸皮肤,没有计较她的口不择言,清冷的声线里掺了一丝纵容,淡声道:“好,那就再陪你活久一点。”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