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有所行动,被江舟池挡住的那一部分光线忽地重新进入她的视野。
江舟池低下身子,半蹲在了她的身前。
赵慕予有一瞬的愣神,视线随着江舟池往下落了落。
和那晚在小区游乐场一样的情形,她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没了酒精的庇护,她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埋怨江舟池什么,只能看着他再一次将红绳缠绕在她的左脚踝,不理解他的固执:“为什么非要我戴它。”
江舟池头微垂,声音被困在狭小的空间里,终于比刚才的冷淡多了一些温度,低声道:“因为你以前也这样要求过我。”
当年送红绳的事再次被提起。
赵慕予却被江舟池的云淡风轻气笑了。
她不知道江舟池怎么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地提起这件事,就好像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拿下红绳的行为有多践踏人的心意。
刚平息了没多久的怒气又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赵慕予撑在身侧的双手又缓缓握成了拳。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停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和他吵架,不要和他吵架。
反正她总是争不过他,硬碰硬也只会两败俱伤。
他让她戴,那她就戴着好了。
在一句句自我安抚里,赵慕予平复好了自己的情绪,心想改变不了结果,那她改变自己的心态不就行了。
“行,既然你要礼尚往来,那我也礼尚往来。”
她主动退让了一步,但和江舟池清清楚楚算了一笔账:“我送你的那一条红绳你戴了三年就摘了下来,所以,三年后你也别再来管我戴没戴这玩意儿了。”
毫不客气的一句话,却冲散了一直堆积在江舟池眼底的阴霾,透出一丝微弱的光。
上一次,他只知道她对他摘下红绳这件事耿耿于怀,却没想到她连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应该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对。
可是,他要怎么告诉她,那时候等他在医院醒来,手腕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那条被医生剪断的红绳。
片刻的沉默后,江舟池也退让了一步,作为弥补,告诉她:“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现在就不用戴,要试试吗。”
“……什么办法。”赵慕予直觉这话里肯定又有诈,但还是没忍住追问了一句。
随着话音落下,江舟池也扣好了红绳尾扣。
他抬起头,再次以仰视的姿态看着赵慕予,声线有些低,也有些轻,说:“再送我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