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池却没有看赵慕予。
他的后背懒懒地抵在墙上,低垂的视线落在她仍被他扣在掌心的腕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低低地叫了她一声:“慕慕。”
和之前在玻璃花房里的那一声“慕慕”不一样。
这次不是说给赵母听的。
而是只说给她一个人听的。
赵慕予的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有片刻的怔忡。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
她和江舟池一站一坐在那间民宿房间里,他的语气也像现在这样,好像想了很久,才开口和她说一些话。
不过,不一样的是,赵慕予不再对江舟池爱答不理,连看他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放柔了几分,应了他一声。
没来得及开灯的玄关处光线不比客厅明亮。
江舟池依旧垂着眼,神情有些模糊不清,但低沉的嗓音清清楚楚,说着:“既然可怜了我,就可怜到底。别半途而废,也别后悔。”
赵慕予表情一凝。
她知道,江舟池说的后悔是指她帮他实现愿望。
又或者说是,后悔和他在一起。
莫名的,赵慕予里听出了一丝不安。
一丝或许从他刚才进门就存在的不安。
一时间,赵慕予的情绪莫名跟着低落了几分。
当年,她没能在江舟池难过的时候,摸一摸他的头发。
现在,她垂放在身侧的双手依然没能抬起来抱一下江舟池,但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硬邦邦,和他好商好量道:“要是你现在乖乖离开的话,我就保证绝对不后悔。”
江舟池倒是听话,说了“好”,可还是没松开她的手腕,指腹在她的腕间轻轻摩挲。
赵慕予莫名想到了之前被小萨摩耶缠着不让走的情形。
她没有见过江舟池这么黏人的时候。
好像真的很舍不得她。
赵慕予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看着江舟池这副模样,她在心底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把十年前没能对他做的事补上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江舟池,语气又软了几分,安慰道:“行了,别搞得好像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似的。我们又不急这一时,反正……来日方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