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惊秋脸色铁青,坐回板车上:“不必劳烦娄先生了,刘捕头,我们自己找住处。”
“你以为这是京都啊,处处是驿站酒肆。江河县境内连家像样客舍都没有。”许一旬靠在门框。
“民户家总有空屋吧!”夏惊秋问。
“还……真没有。”刘明挠了挠头,“陈县令可为这事愁了一整日,派人去寻住处,普通百姓家要么是没地方,要么……是不愿意自家住个官老爷。也就……娄先生愿意。”
娄简靠在棺材旁看好戏。
夏惊秋不信邪,拉着金宝裹上被子:“我自己找!”说罢,二人怒气冲冲的朝远处走去。
娄简托着腮,面带笑意,望向二人离去的方向,拍了怕一车的行礼:“许一旬,你搭把手,帮刘捕头把行李搬到后屋。”
“他不是不愿住这吗?你管他作甚?”
“我跟你打个赌,天黑之前,夏小郎君必定灰溜溜的回来。”
万物萧条的冬天,暮色浸染的云霞仿佛也带着寒意。果然不出所料,当殷红色的夕阳收起衣袖,三月义庄门口站着两个炸毛小子。
“回来了?”义庄中间放着一张矮桌,桌上热气腾腾,娄简抱着右膝,端着饭碗,朝自己碗中夹了一大口青菜。
许一旬则是捧着碗筷傻笑:“嘿嘿,还真回来了。”
两人饥肠辘辘,走了一天,饿得昏天黑地。这偌大的江河县,人人见了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金宝闻着香味,眼巴巴地看着夏惊秋:“秋哥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夏惊秋小声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他苦着一张脸走向矮桌,颐指气使,“给我盛碗饭。”
见娄简没动静,金宝赶忙起身:“哦哦!”
“吃饭给加钱。”娄简扒拉着碗里的饭菜说。
“你不是收了钱吗?”夏惊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是借宿的钱,吃饭得,加,钱!”说着,娄简抢过金宝手中的碗,佯装厌恶,“别给我弄脏了。”
金宝委屈地站在原地,眼看就要饿哭了。
“好!”夏惊秋摸了摸金宝的脑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娄简揉搓了两下,确认无误,将银子揣进了怀里:“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