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夏惊秋这目中无人的样子也与他小姑脱不了干系。
“啾啾……”夏念禾两眼泪汪汪,一张小脸卡在木栅栏中间,双手握着夏惊秋的官袍不肯放。她衣衫褴褛,脑袋上挂着几根稻草悠悠垂下,金钗银饰也不知去了哪里。
身后那位名为“常娘”的女子,与她差不多。身上的衣裳满是污泥,发髻胡乱坠下,不同的是,常娘神色淡然,见着夏惊秋后,朝他微微颔首。
她双眼似一潭秋水,樱唇琼鼻,举手投足间仪态自若,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仪。即便是这幅脏兮兮的模样下,也能看得出女子绝非池中物。
夏惊秋觉得她十分眼熟,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人的容貌。他瞳孔骤缩,刚想开口,常娘便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夏惊秋明白了常娘的意思,他朝着莫旭东说:“放了她俩吧,她们不是凶手。”
“这……虽然这两位娘子的确杀不了人,但这位夏娘子是会武功的。刺史大人那里说不清啊。”莫旭东左右为难。
“就夏念禾这三脚猫的掌力,杀不了人!”夏惊秋没了耐性,一把扯回自己的官袍,“你能不能消停点。”
“我从昨个儿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上。哇……”夏念禾泪如泉涌,哭得惊天动地。
“你们不给她饭吃吗?”夏惊秋问道。
“天地良心啊,州狱也有规矩,tຊ苛待犯人是要挨板子的,我们哪里敢啊。”莫旭东连连叫苦。
“念禾吃不惯粗粮,耍性子呢。”常娘浅笑道,“夏司马不要为难他们了,如今得要找到我们二人无罪的证据才行。不然,刺史大人那里的确不好交代。”
夏惊秋指向来处:“把那个教书的娄先生放了。”
现世报插了鸡毛疾驰而来。
一眨眼的功夫,娄简就被人好吃好喝的供着了。夏惊秋在州狱里寻了一处干净地方,又命人抬来尸首。
扬起下颚道:“坐着干嘛?看看。”颐指气使的样子,一如既往。
“现在倒是想起我了。”娄简靠着火盆。面前是一具盖着殓布的尸首。夏念禾和常娘双手被木枷固定在一起,站在不远处。
“快验!”
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娄简便忍不住想打趣:“哟,我凭什么呀。我就是个教书先生啊。”娄简阴阳怪气地说。
“娄先生,劳您大驾,验验,成吗?”夏惊秋咬牙切齿。
“啧啧,不得了,说变脸就变脸,真羡慕夏小郎君的脸皮,保养得真厚。”
角落里的夏念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