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仵作好眼力,慧光绍的死因很快就有结论了。”娄简将死者的小拇指塞进盒子里。
半个时辰后,盒内蛆虫将腐肉连同慧光绍的小指全然啃食干净。冲洗掉血迹和残存的皮肉后,一截发黑的青色骨节赫然呈现在众人面前。
“这!”江仵作指着慧光绍的手指道,“这是砒霜啊!而且这砒霜在他身体里已经有些年头了。怪不得了,腹腔与四肢皆可验出毒物,原来是这个道理。”
“砒霜日积月累,他是毒发身亡?”
娄简点了点头。
夏惊秋缓缓回头看向一旁的药碗:“奇怪了,既然是毒发,为何还非要灌下那碗汤药?”
娄简面色凝重:“杀人、灌药,又留下满地的金银财宝……你觉不觉得,凶手像是故意让我们看到这些的。”
“故意的……他刻意小心翼翼地布置了屋子。就像季应死的时候一样,是演给我们看的!”
“夏惊秋,我觉得两件案子不是偶然,而是同一个凶手计划好的,有意为之。并且,惠光绍不会是最后一个……”娄简的视线重新落在慧光绍身上,“肌肤有斑?……夏惊秋,你去拿几件慧光绍的衣裳来。”
夏惊秋转身去取衣裳,娄简则是命人煮了一壶热汤,掀开盖子,将衣裳平铺在冒着热气的壶口,白烟被掐断了气,裹在厚重的布料里。娄简再将银针置于热汤中,等了片刻,水汽凝成的珠子落进热汤内,溅起芒刺般的水花来。
“衣裳,有毒。”夏惊秋用竹镊取出发黑的银针,又反复试了好几件衣裳,“慧光绍平日里穿的衣裳都被人下了毒!”他看向慧光绍的尸首,“那他原本穿在身上的那件应当也是有毒的,可凶手为何只取走了这一件?”
“或许,凶手还有其他东西留在了衣裳中,所以才将它拿走了。”
“两位,你们来看!”身后传来江仵作的声音,“两位你们看他的后脖颈。”江仵作将尸首翻转过来,在慧光绍的脖颈正后方,隐约浮现出一截接着一截的虚线状的凹陷,“这是……”
娄简轻搓了几下:“不是脏污。”
“倒像是有些年头的痕迹,可又不能算作旧伤,形状也十分奇怪。娄娘子可见过?”
娄简摇了摇头:“我也未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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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说,那个李江泽就是怕了我了,压根连门都不敢出。”玉升楼二楼雅间内,许一旬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酒道,“自己不出面也就罢了,还让他们家仆婢撵我走,什么大烈第一剑客,呸,我看就是天下第一缩头乌龟。你们中原人就是胆小怕事,定是小爷我名头太盛,李江泽那老匹夫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