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下的神台上供奉着身着黄色圆领袍,裹黑色幞头的中原人。
“太宗文武……大圣大广孝皇帝?”许一旬惊讶道,“这不是你们中原的天子嘛,怎么供奉在这里。”
“景教自三十年前传入大烈起,供奉的便是大烈列祖天子。”夏惊秋道,“今日是三月廿一,正好是达娑说的‘弥撒日’,怪不得这么晚还有人在。”
“他们的菩萨难不成是你们中原天子?”
“三一妙身,无元真主阿罗诃。”十字寺门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黄发胡僧,“阿门,三娘子,愿主保佑你。”黄发胡僧在眉心与两肩各点了一下,“三娘子今日是来入教的吗?”
“百里司祭安好,上次前来叨扰,三娘已然说明了自己的心意。我心中无欲无念,亦无神明。”
“好吧,真主爱每一个人。今日崔录事怎么没来?”
“衙门差事忙tຊ不开,估摸着赶不上今日弥撒了。”
“代真主问他安康,三娘子麻烦你将真主的恩赐带给他。”
“一定。”
许一旬凑在夏惊秋耳边道:“欸,你听得懂他们二人在说什么吗?什么三一妙身,什么真主?”
“你还真是问错人了,我又不是景教徒,而且我和娄简一样,心中无神佛,半点都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方才,我是在回答小郎君的问题,无元真主阿罗诃就是我们的‘菩萨’。”百里点头示意。
娄简从怀里掏出一张四折的白纸递给百里:“请您帮我看一下这个纹样,是否见过?”
百里将白纸转了几圈:“断断续续的线?你为难我了,三娘子。”
“百里司祭,你再好好想想?”娄简道。
百里沉思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从寺中取来一串挂着十字符的珠串:“你们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夏惊秋将纹样与珠串放在一起出比对。两两串珠间隔均匀,便是三人一直要找的“虚线”。
“慧光绍竟是景教徒!”许一旬道。
夏惊秋拿起十字符,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儿:“四角尖锐,若是打斗挣扎起来,很容易划伤旁人。所以……”夏惊秋恍然大悟,“慧光绍的衣服上怕是沾染到了凶手的血迹,所以才会被带走。”
“只有这个解释了。”
“许一旬,你送娄简回玉升楼,我要回府衙一次。”说完,夏惊秋提转衣衫,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