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宗的毒本就千奇百怪,他中毒足有七日,一时怕是很难治得好。”东方曼叹气道。
“他会一直这样痴傻下去吗?”许一旬也关切起来。
“不知道,看造化吧。”东方曼指着屋外,“你们两个,去外头看着药炉。”她一边说一边将人往外头赶去,待二人走远,她才回屋,蹙眉问道,“你下来走走看。”
娄简掀开被褥,逐个搬下双腿。她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扶着塌边,试了几次,双腿依然使不上劲。片刻功夫,额间挂了一层薄汗。
娄简认命般苦笑:“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若是不救那小子,自己逃命,倒也不至于如此。”东方曼恨铁不成钢,“我真是不明白,你这般爱惜自己性命的人,竟会舍了自己救那个黄毛小子?”
“若是放在十年前,曼姨可会对我见死不救?”
“十年前和现在能一样吗?”东方曼气极,起身呵斥,“你性子随谁不好,偏随那个老酒鬼,自己没什么本事,就爱管闲事,当年死活要给江河县那富家郎君翻案,还要把你搭进去,到头来,把自己管没了吧,活该当个孤魂野鬼,连个尸首都落不全。”
说着说着,东方曼红着眼眶,絮絮叨叨的咒骂咽进了嗓子里。
娄老师傅死后,东方曼便很少去江河县。每次去,也只是给娄简送个药便走,不敢多留。
“曼姨,你怎么会在山脚下寻着我们?”
“我在山下的镇子里遇见了那个姓许的小郎君,逢人便问我在哪里行医。我瞧他手里抱着那只狸奴眼熟,便知道你又惹祸了。他说你们被赤羽宗的人围堵,受了重伤,若是活着一定会来寻我。我们一路朝着去往康城县的必经之路搜寻,最后还是你养的那只小狸奴寻找了你。”
“阿旬倒也机灵。”娄简捏着膝盖道,“平日里是我小瞧他了。”
东方曼叹了口气:“你可知江河县出了什么事?”
娄简点了点头。
“二月的时候,我去江河县收药,原想着看看你。没成想……”她坐在塌边。
“一个也没活下来?”娄简抬起眼眸问。
东方曼摇了摇头:“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