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惊秋已然想起了金宝身故的事。
他想起了。
可,只是想起了。
夏惊秋变得,叫她瞧不明白。
*
“阿简,我找到线索了!”许一旬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急匆匆地跑进屋子,深秋里,额间生了一层细汗。
娄简吹亮了火折子,点起烛火:“不急,慢慢说。”
“这是我在春禄家附近的邮驿里拿来的信。正巧,这封信还没送出去。”许一旬将信件递到烛火下,捧着壶痛饮了几口,“我问了邮驿的小哥,春禄的信件大多是从凉州来的,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自一年半前,他便一直在与凉州的一位友人通信。”
“是康城鬼新妇案死者之一,姜也的父亲,锁匠姜力,对吗?”娄简收起火折子,“姜力……也就是工部营造局的邵南。”
许一旬傻笑道:“要不你别当什么司正了,改行当神算得了!大致的年纪、家室、营生全对的上。咱们明明查出邵南已死,你怎知他还活着的?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算出姜力就是邵南的。”
“我想到这一关窍的缘由,其一是春禄与柳怜南说的话,春禄的态度并不像信口雌黄。其二,图纸和铁器一直存放于尚书府书房,也就是说,春禄是在方应淮还活着的时候便进入过书房才拿到铁器的。以春禄的身份即便再混上半辈子,怕是都攀附不上方应淮这样的人物,更不可能在方府随便出入。唯一说得通的,便是方应淮被春禄拿捏住了把柄,不得不与他走得近些。排除所有的可能,那个最不可能发生事便是答案。”
许一旬连连点头。
“只可惜,方应淮死得太快,春禄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哪里再找个金主,便寻上了方夫人。没成想,方夫人是个硬茬。若我猜的没错,买凶杀了春禄的人,多半是方夫人和他背后的人。”
“背后?还有谁?”
“杀方应淮的真凶。”娄简沉默了片刻,“我暂时还没想到真凶是谁。”
许一旬思忖道:“咱们当时在康城只寻到姜家的三人坟,可一直没找到姜力的尸体。原以为他是被赤羽宗的人带走了,可是看春禄与他互通信件的次数,怕是早就从赤羽宗逃出来了。”
“他也算有点本事,能从赤羽宗的眼皮子底下逃跑。”娄简瞧着晃动的烛火,自言自语“可是姜力……为什么要告诉春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