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吃药了!”夏惊秋上前蹲下,握着娄简的臂膀道,“你知不知道那东西是在耗你的命!”
“谁告诉你的?”
夏惊秋没有回答。他记得,在康城遇险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娄简好似每服一次药,便会吃力许多。夏惊秋最后一次看见娄简服药之后不久,她便在一旁吐了大口鲜血。
“你早就想起来了,对不对。”
又是沉默。
“在春禄家的时候便想起来了吧。”娄简没有责怪的意思,她抚下夏惊秋的双手,“那我便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为何会去明理阁?”
“我在哪儿还需要经过夏少卿的同意吗?倒是夏少卿,今日休沐,你又为何突然来了明理阁?”
见夏惊秋不答,娄简继续逼问:“来杀我?”
“你觉得我会杀你?”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就是来救我的了。”娄简嗤笑道,“无论是哪个原因,夏少卿怎就知道我会在哪里遇险?”
“你想说什么?”
“夏少卿的确对我没有敌意,可你当真就能笃定别人也没有吗?冯中书,或是夏仆射?”
夏惊秋没有急着辩驳,他起身道:“不要再查了,我可以替你寻一处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派人照料你,千目阁也会庇护你,日后……安稳度日即可。”
“听你的意思,恐怕不只是照料和庇护这么简单吧。”娄简抬眼,“把我藏起来,还是索性把我关到死为止?”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动你分毫!”
“若夏仆射真是无辜的,那此事断然牵连不到他,可若是与他有关,那便是罪有应得。昭雪平冤这四个字,你可曾将它当真过!”
“我从未忘记!”
“既然如此,那你便是觉得,我与那些蝇狗之辈一样,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我没有!娄简,我从未如此想过!”
一时间,屋内只能听到二人的喘息声。沉寂良久,夏惊秋上前拢住了娄简,可他又不敢太用力,生怕娄简碎了。
“那日在康城,你问我是否愿意为你放弃仕途。如今我回答你,我愿意。”
娄简的身子颤一下,心绪翻滚,叫她一时之间忘了如何回答。她拍了拍夏惊秋的肩膀:“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事关你的前程,开不得玩笑。”
夏惊秋没有放手的意思,手上的力气反倒是用力了几分:“我知道简三娘仍是贱籍,大烈男子若娶贱籍女,终身不得入仕。我也知道,赤羽宗一日不除,娄简这一辈子都得躲躲藏藏。但是我不在乎你是谁,日后会在哪里,我只知道,那个人必须是你。我们离开京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