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鸢随手整理了一下被她自己压乱了的发,一边说道:“伤者为大,若殿下见了我心中不舒坦,我这就去叫扶欢来伺候。”
“等等……”
褚瑟的手突然伸了出去,却只能勉强扯住了赵临鸢的袖,动作太急,似乎还扯到了背上的伤处,让他不由得吃痛,呻吟一声,额上已渗满了汗。
“说了让你别动。”
本假意离开的赵临鸢立刻主动坐回了床边,握起他的手,用指腹在他的虎口处抚摩,一下一下,慢慢缓解他的痛感。
褚瑟当真平静了一些,嘴角艰难扯出一个笑来,“公主,我将才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什么意思?”
赵临鸢的逻辑缜密得很,在她问出此话时,已经在脑中同时列出了褚瑟那句话里可能带有的几种意思:他是在否认她的存在让他不舒坦这件事,还是在否认他希望是扶欢来替代自己照顾他这件事呢?
褚瑟说:“我没有想让扶欢来照顾我的意思。”
“哦……”赵临鸢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泛着光,兴致更深了,“为什么呀?”
褚瑟的面颊僵了一下:这还有什么为什么?
虽然他觉得他的意思已经够直白,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但面对赵临鸢的问,他还是想了片刻,最终编出了个体面的缘由来:“男女授受不亲,同处一室,难免不妥。”
赵临鸢缓缓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提醒他道:“可是三殿下,我也是女的。”
“……”褚瑟当真漏想了这一层。
“不过你放心,本公主可无意占殿下的便宜,殿下更不必有冒犯了本公主的负罪感,我说过,我会嫁给你的。”
赵临鸢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昏黄的明火荡在她的额间,映得她的面容万分缱绻。
褚瑟竟觉得自己的后背微微发热,不知道是他的伤处在作祟,还是他的心在作祟。
赵临鸢察觉到对方看着自己时不一样的目光,不由得怔了一下。
意识到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太过直白,也太过惹羞,她便吞吞吐吐转移话题道:“这……这相朝的御医可真是饭桶啊,只管伤者是死是活,也不管人家心情是好是坏,都包扎完了这么久,这屋子还飘着这么浓的血腥味,让病人如何舒心?”说了一堆废话,她才终于下了最后的结论道:“那个……我去开窗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