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2)

赵临鸢也看着褚离歌,对扶欢说道:“其实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知道他是为了谁而弃了风光,弃了体面,甘愿沦为亡命之徒,你知道该如何偿还他。”

扶欢还是摇头,“我已心属一人,偿还不了任何人。”

赵临鸢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在我的面前说这样的话。”

扶欢抬眼直视赵临鸢,“我都落到这样的境地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公主,过去我不愿唤你‘王妃’,其实你心里清楚,是我心中始终放不下三殿下,哪怕知道此生已再无可能,我也不愿摒弃那一丝执念,直到今日,哪怕知道他一直都在欺瞒我、利用我,可我对他的心思还是一样的。你是一个心大的女子,容得下我,也容得下我对他的心意,可我的心很小,除了他,便再容不下别人了。”

正说着,她垂眸按了按眼角,掩去了几颗泪,“所以,我这辈子都注定偿还不了卿恒哥哥,更偿还不了二殿下。”

赵临鸢叹了叹,抬起手替她捋了捋耳发,“傻姑娘,你才多大呀,便轻易说了这辈子。你啊,来日方长,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另一堆杂草边,褚离歌仍然举着酒坛子在唱戏,褚瑟在一旁沉默看着他,思绪跟着他的吟唱声出神了一会儿,他便已经从《锁南枝》唱到了太祖皇帝留下的《玉京赋》,而后反反复复都在吟唱着这一段。

“吾曾打马征四方,饮江海,食糟糠,汗血篆刻荣与伤;也曾受恩于布衣,品得炊中米,裹得棉毛衣,他日定得天下计,回赠予布衣……”

后来也不知道他将这几句戏文唱了多少遍,一边唱竟还一边抱着酒坛子倒在了褚瑟的身旁。

褚瑟的上身被他推得一歪,下身却没有倒,他侧了侧头,静静看着醉意彻底挂到了面上的褚离歌。

“二哥可真是能耐啊,平日里饮酒撒欢,这会倒借酒消愁了?”正说着,他推了推褚离歌的胸膛,“要醉便醉远一些,别吐我身上。”

“我没醉!”褚离歌一把捏住褚瑟伸来的手腕,拎起他的手臂硬把他给拽了起来,偏偏倒倒地一边说道:“三弟啊,你说你,怎么就走到今日了呢?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是怎么被人欺负的吗,碗里装的是馊饭,衣里缝的是杂草,别说满朝文武,就连个太监也能给你脸色看……不过咱可得说明白了,那都是东宫安排的,我可不似褚萧那般肤浅,只知在明面上羞辱你……”

正说着,他的脑袋又搭在了褚瑟的肩头上,侧过半边脸盯着他,嘴凑上了他的耳,悄声:“我啊,一直盘算着杀了你,死了才算彻底,你说是不是?”

褚瑟没偏头看他,倒是抬起一只胳膊挪开了他的脑袋,“是啊,我从来便知二哥的心思向来都比大哥深沉,可那又如何,殆夷国那一次,你不也没杀成吗?”

褚离歌自嘲一笑,又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的命,可真大啊。”

褚瑟挪开了他的手,“我也给你一次命大的机会,逃过了这一次,你带扶欢走远一些,别回皇城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