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赵临鸢敛住了笑,眸子眯了眯,审视着他,“王兄这是认定了此番相朝皇军进犯与我有关?”
“难道不是吗?”赵素也审视着她,“鸢鸢啊,其实你我兄妹一场,只要是你开口之事,为兄岂有不答应之理?你此番所求为何,直说便是,大可不必以战事相要挟。”
“是吗?王兄既然如此说,那鸢鸢可当真要直说了。”
赵临鸢缓缓站起,走到赵素的面前,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放赵云自由。”
赵素的面色应声而变,“你果然是为他而来。”他当即换上了一副讳莫如深的脸,“我若是不允呢?”
赵临鸢笑了笑,悠声掷出手中的筹码,“若王兄不允,我便替那还在殿外跪守求见的王枭之向王上禀明现下军情:相朝陛下褚瑟御驾亲征讨伐昭云国,战因便是我相朝已查明当初殆夷国那场兵乱与你昭云国二王子赵云有关,现我朝陛下要求赵云亲自率兵迎战,还相朝一个解释。若见不到赵云此人,相朝皇军誓要踏平你昭云国,为当初的殆夷国之乱讨一个说法!”
“……你!”赵素竟被气笑了,“鸢鸢啊,你为了救赵云,可真是煞费苦心。你让赵云率兵出征,实则是迫我将兵权交还于他,你动用褚瑟的权力,不惜出动相朝皇军,就为了一个罪臣吗?在你心中,难道只有他这一位兄长吗?”
“鸢鸢亦将王兄视作兄长,可如今天下已定,我只求王兄能给二哥一条后路。”
“那你可曾想过我的后路?若我将兵权交还于他,你就不怕他再次起乱,威胁到为兄的王位,威胁到昭云国百姓的安稳吗?!”
“他不能,也不会的。”赵临鸢看着赵素道:“父王在位时,昭云国的兵马已达百万,二哥所率的雄狮营兵马不过七万,王兄若将此兵权交还于他,只可让他自保,断不会威胁到昭云国的王位。”
正说着,赵临鸢的声音渐渐软了下来,语气也从威胁变成了恳求,“大哥,鸢鸢并非心中无你,只是我知道,二哥已经无路可走,我只求你,放他自由……”
赵素望进赵临鸢的眼,目光又在她的眉目间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同样软了下来,“鸢鸢,大哥且问你一句,你此番入我重华殿,是以昭云国长公主、我赵素的妹妹的身份而来,还是以相朝的皇后、褚瑟之妻的身份而来?”
赵临鸢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其实大哥是想问我,若是想救二哥,低头与你求情便是,为何要将褚瑟牵扯其中,是吗?”
赵素没说话。
赵临鸢便说了下去:“对昭云国万千臣民来说,二哥是背负造反之名的罪人,新王上将他幽禁在兰襄王府了此残生,算是给了满朝文武和百姓一个交代。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就算大哥有心放他,又有什么理由放他呢?”
听了这话,赵素叹笑了一声,看着她,二人对视片刻,他便明白了那驻扎在边境的相朝皇军此番入侵意义之所在。
与其说是赵临鸢以战乱为筹码要挟赵素放过赵云,不如说是她以战乱为缘由,给了赵素一个放过赵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