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询突然歪向她,低声说道:“经目之事,未必为真。背后之言,不可全信。这只是他一家之言,咱们还需再查,也许还有别的隐藏线索。”
沈青黛突然想到了那幅春柳图,如此具有生命力而又蓬勃的画作,怎么可能经一个卑劣之手画出?
就在这时,灰衣男子急忙张口道:“大人,你们不要听他们胡说,这个吴掌柜,就是看梦柳公子人仙去,想把脏水泼在他身上,他好独善其身。”
他说得很笃定,眼神坚定,不像撒谎的样子。
沈青黛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灰衣人点头道:“杜大公子口中说的,那个一直跟踪梦柳公子的人,不是我。我无意间发现,有人在跟踪梦柳公子,我怕他遭到暗算,就格外留意梦柳公子的行动。半个月前,我跟着梦柳公子,无意间撞见他去见了吴掌柜。隐约听到,吴掌柜和梦柳公子谈起画作分账的事,虽然听不真切,却看到吴掌柜怒气冲冲走了出去,想必那个时候起,他便对梦柳公子生了忌恨,这才联合这个恶贼来污蔑他。”
吴掌柜急了眼:“你胡说,梦柳公子是如意斋的财神爷,我何曾和他闹过不愉快。你急于维护他,我能理解,可你也不能拖我下水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各执一词,令人一时难辨真假。
“都住口,带他们下去吧!”
赵令询见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便命人把他们全部带下去。
没想到审完两人,日已偏西。
杜府上下都在忙着处理杜二公子的后事,三人眼见今日不好继续赖着,便托管家告知杜家掌家大公子,先行离去。
出了杜府,施净摸着有些僵硬的脖子:“上个案子是没线索,为了线索,咱们不得不花银子买线索。这个案子倒好,线索多得自己要跑出来,眼花缭乱的,都不知道要从何查起。”
沈青黛指着自己,纠正道:“不是咱们,是我,我花银子买的线索。”
施净赔笑道:“是是是,是你沈公子。那你说现在怎么办,线索那么多,该从何查起?”
沈青黛思索了一会:“眼下咱们只推测梦柳公子是被害身亡,具体杀人动机和杀人手法还不甚清楚。不过根据今日得到的线索,我觉得是他们自家人的可能性要大。”
赵令询也赞同:“对。杜禹秀死在画室,画室门窗紧闭,看起来是一宗密室杀人案,但所谓密室,不过是障眼法,凶手一定对画室或是杜禹秀本人及其熟悉。”
施净点点头:“若论亲近,那肯定是杜家掌家杜禹华。而且,他表面上是掌家,可家中真正掌家的却是自己的弟弟;还有,他杜家早年也是古玩字画起家,杜禹秀声名鹊起之后,没有扶持自己产业,反而选了如意斋,你想,他怎么会没有怨气?”
施净分析得不错,杜禹华嫌疑的确很大,他有作案动机,也有作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