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方才,她突然想明白了。因为蜉蝣图一旦被人买走,势必会对他有致命的影响。
蜉蝣图被放到黑市售卖,他们能得到消息,如意斋自然也会。
按理说,若梦柳公子未出意外,或未曾丢失,蜉蝣图应被放在如意斋售卖。
可作为苦主,吴掌柜却并未报案,而黑市上敢如此大张旗鼓,应是断定他不敢惹事。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甘愿吃这个哑巴亏?
结合他的身份,通天鼠。沈青黛突然意识到,吴掌柜他之所以不敢报案,就是因为被放在黑市的蜉蝣图,正是从他那里流出。
当初,正是他从梦柳公子那里偷走了蜉蝣图。
沈青黛用手戳着她的小脸:“还是要靠你。我只是猜测,你得到的可是实打实的证据。”
“那是。”翠芜这才又憨笑起来,她想了想,又道:“对了,今日蹲守黑市之时,我发现有其他人也在,就用计把他引开。我跟踪那个赌鬼的时候,他应该没有跟着。”
同样蹲守的人,应该是赵令询府内的侍卫。
沈青黛笑笑:“无事,应该是自己人。”
翠芜咬着嘴唇,犹豫之下,还是开了口:“小姐,我引开的时候,下手有点重……”
沈青黛开始头疼,她说有点,那必定是不轻。
明日,少不了要同赵令询赔罪。
施净得知抓到的是吴掌柜,啧啧称奇,非要跟着赵令询和沈青黛前去私狱。
中亭司历经数十年,往日荣光已渐渐消散,私狱早荒废许久。
沈青黛跟着赵令询,来到牢狱门前。因许久未曾关押犯人,牢狱门前已经长了杂草,门前柱子上黑漆斑驳。
三人往内走去,一股霉味直冲而来,沈青黛下意识捂住口鼻。
施净没有一丝犹豫,转头就往外跑:“我突然肚子不适,先去方便一下。”
赵令询置若罔闻,依旧向前走去。
在沈青黛的意识里,赵令询一向金尊玉贵,他的衣衫永远泛着光泽,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他曾比施净讲究一万倍,可现在,他却行在满是虫蚁的地牢,任由衣摆拖着肮脏的地面。
“到了。”
沈青黛抬头,正见吴掌柜生无可恋地依靠在墙壁上,双眼失神地盯着一线天窗。
见有人来,吴掌柜抓住房内的栏杆叫嚷起来:“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梦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