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看到鹿角山上的红衣,沈青黛突然就红了眼眶。
“谢谢你,赵令询。”
赵令询心上一阵刺痛,喉间发紧,他低声说道:“沈青,不要怕。”
杜大夫人嚷道:“你胡说,谁说所有人都期待梦柳公子,明明二爷才是最好的。”
戴舒锦不屑一笑:“愚蠢。他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竟然还策划丹青榜,简直是对梦柳公子的侮辱。还有,你知道为何他选择封笔吗?因为他怕,名声越大,他越不安。他不敢当众作画,他怕人知道,他就是个庸才。”
她狠狠地盯着杜大夫人:“都是因为你,明明我都计划好了。”
“我翻遍医书,做了无数次的验证,终于研制出了假死之药。我知道,一旦他宣布封笔,他就再不需要梦柳公子。于是,我在雅赏宴前夕,走进了画室,偷偷把假死药下到水里。又趁他不备,喂下少量五石散,并绑住了他,企图想以此困境,来逼迫他,让梦柳公子现身。可最后,依旧没能见到他。”
怪不得,她要多此一举,用绳子绑住杜禹秀。
沈青黛秀眉轻蹙:“你最后一次见到梦柳公子是什么时候?”
戴舒锦眼眶泛红:“画完蜉蝣图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或许,梦柳公子,在画完蜉蝣图便已经永远消失了……
蜉蝣图,是他的绝笔,是他无声的呐喊,和对世间的留恋。
梦柳公子,就这么死了,正如他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样。
戴舒锦缓缓道:“我本来计划着,让人以为杜禹秀服用五石散过量而亡。这样,我便可以带着他,远走高飞。我们一起去登州,梦柳公子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往后时日漫长,我总能有机会,找出破绽,再次见到梦柳公子。可谁知,你却跳出来质疑,最终引来了中亭司的人,我这才不得不把他转移。”
说到这里,她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她急需找个人发泄,杜大夫人,自然成了她的发泄对象。
“若不是你,怎么会是今天的局面,他们也不会死,为什么你要多事?”
杜大夫人被戴舒锦吼得一下懵在原地,手足无措。
杜禹华挺身把她挡在身后:“小锦,你怎么能怪她?此事,明明是凶手的错,罪该万死的,是凶手。”
戴舒锦通红的双眼慢慢平复,她咬紧牙,一字一句道:“凶手是谁?”
见沈青黛清亮的目光直直望向自己身后,戴舒锦缓缓回头。
戴舒锦木然道:“小钧,真的是你吗?”
戴舒钧定定道:“姐姐,当然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