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常安对卢郎中遇害,耿耿于怀。
沈青黛不觉替王安容可惜,明明只差一步,他就能重见光明。
再看王安容,却依旧是风轻云淡,脸上毫无半点怨怼之意。
他俊美清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然:“十几年了,已经习惯了。既是天意如此,也不必强求。”
一旁的烟儿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你就是嘴硬,能看到光明,谁愿意当个瞎子,怎么不能强求了?你当真稀罕当瞎子?”
她一口一个瞎子,常安是真的怒了,他一把抓住烟儿:“你再敢乱说,我打烂你的嘴。”
王安若拍了拍常安:“算了,你同一个小姑娘置什么气?”
他又上前拉住烟儿的袖子:“烟儿,你也别总是嘴硬心软。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到时这座宅院就留给你,你……”
烟儿抽了抽鼻子,一把甩开他:“我才不稀罕你这破房子。”
说完,她跨过施净旁边,毫不客气地推开施净,气鼓鼓地跑了出去。
施净莫名其妙被推,一脸委屈。
常安在后面嘀咕:“一个小姑娘,哪来这么大的脾气?整天向谁欠她一样。”
沈青黛跟着干笑两声。
方才一番交谈,沈青黛看王安若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眼睛,便放下心来。
她大大方方问道:“卢郎中医术高超,不知人品如何?依你们看,卢郎中会下毒害人吗?”
王安若笑笑:“我认识的卢郎中,只一心想要治病救人,应并无害人之心。”
说完,他缓缓抬眸,风吹动着他眼上敷着的白纱,他幽幽道:“不过,到底人心反复,又如何窥探得到呢?
沈青黛细细品味着他的话,不自觉望向赵令询。
人心幽暗,最经不起反复。赵令询与卢季云已经两年未见,安知现在的卢季云,还是以前的卢季云呢?
沈青黛继续问道:“那你们可知,卢郎中与下毒这家有何仇怨?”
顺天府差役前来调查,也只是说卢郎中在村内引起鼠疫,至于死者与他有何过节,他们还未查清缘由。
王安若摇摇头,一来他看不见,二来每次外出,他几乎只与卢郎中谈论病情,并未留意其他。
常安也摇头:“平日里,我只带公子去卢郎中那里换药。再就是上山砍点柴,外出买些生活用具,与村中人家接触不多,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