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装神弄鬼,那他们的反应应是恐惧,而不应如此闪躲。陈满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青黛见他如此,也懒得再同他绕圈子:“若是你现下说实话,我可以不追究你妨碍办案的过错。若是你执意不肯如实交代,等你兄弟出来,只要核对你们的口供,便会真相大白。到时,我们不会再给你机会。”
陈满眼神一下暗了下来,垂着头道:“大人,我说,我愿意交待。”
沈青黛坐直身子:“说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陈满擦了额上的汗:“大人,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们这么做,只是想引着大人往慧娘身上查。”
沈青黛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急忙问道:“往慧娘身上查,你知道什么?”
陈满攥着拳头,狠狠跺脚道:“慧娘她,她死得冤啊。卢郎中,他更冤啊!”
沈青黛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茶杯,她知道,卢郎中同慧娘的故事,终于要揭开帷幕了。
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悔恨:“毁了慧娘清白的,根本不是卢郎中,而是陈老爷的大儿子陈榕。”
施净双目圆睁,一脸不可置信。
沈青黛手中茶杯都快要被她捏碎。
她因急切以至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的可是真的?你是如何知晓的?”
陈满半低着头:“我亲眼瞧见了。”
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那日,我因伤着了手,没有下地去干活。我一个人闲着无聊,便到村内到处转悠。快到慧娘家门口的时候,我便瞧见陈榕醉醺醺地走过来。我听说,他同慧娘定了亲,但是慧娘一直闹着说不同意,他心内一直有气。我怕他醉着,看人不顺,便躲到一处草垛后。他一路走一路嚷嚷着,慧娘的哥嫂听到动静,从家里走了出来。”
他十分嫌弃地皱着眉:“这对夫妻,好吃懒做惯了。别人家都在下地干活,他们倒好,整日躺在家里睡大觉。他们看到陈榕,满脸堆笑。陈榕二话不说,扔给他们半串钱,让他们滚,他们拿着钱便喜滋滋地跑了。”
沈青黛听得揪心,她大约猜到,此时慧娘就在屋内。
作为慧娘的哥嫂,他们竟丝毫没有提慧娘考虑。
他们扔下慧娘,独自面对醉酒的陈榕,竟然只是因为半串钱。
“我当时不知道慧娘在,我压根没想到。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自从同陈榕定了亲不久,慧娘哭闹过之后,便被她父母锁在家里。我看慧娘哥嫂得了半串钱,便跟着他们,想看看热闹。他们一路朝着村头走去,眼看着就出了村,我也没了兴致,便又折了回去。我想着,为了避免碰到陈榕无故讨打,还是原路返回比较好。谁知我走到慧娘家,刚要转弯,便瞧见陈榕衣衫不整、慌慌张张从慧娘家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