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娘亲身故,她被接回忠勤伯府,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没想到,故人重逢,竟已是阴阳两隔。
沈青黛突然有些感伤。
她有些想娘亲,想庄子上那些乡邻。
赵令询还未开口,施净便接道:“卢郎中医术是高,可也做不到凭空让一个瞎子重现光明。那是因为,王安若并非一出生就瞎的。”
沈青黛敛了情绪,顺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施净道:“我听常安说的啊。王安若眼睛本是好的,他是后来才瞎的。常安一直怀疑,是他们王家人自己搞的鬼。所以,这些年才一直贴身陪着王安若。”
怪不得,王安若坚决不带烟儿离开,原来还有这层思虑。只是他却不曾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沈青黛无奈道:“没想到寻常商贾人家,也会因家中权利争斗道如此地步?”
施净凑近悄声问道:“像你们这种巨富人家,有没有明争暗斗?”
沈青黛挠挠头。
明争暗斗?
她双手支着下巴,叹气道:“要是能斗就好了,我也能早日脱身。我哥日日催着我接管家业,一得空就带我去看产业。我爹恨不得我挥金如土,纸醉金迷,一个不小心钱花少了,他就会不顺心。我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施净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沈青,你不炫耀会死吗?”
沈青黛认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我。”
施净把头扭到一边:“嫉妒心已经把我点燃了,你离我远点,我怕火花溅你身上,把你烧了。”
赵令询方才见沈青黛脸色有些惨白,还有些担心,看她和施净一闹,脸上阴郁之气去了大半,这才放下心来,闭目安睡。
赶回京城时,天色已晚,三人各自散去。
翠芜一见到沈青黛,拉着她上看下看:“小姐,你都瘦一圈了。还有,你这脸,是涂黑了,还是晒的啊?”
沈青黛坐了一天的马车,累得瘫在椅子上:“晒的,倒省得画了。”
翠芜责怪地看了一眼,便帮她换下脏衣服。
她手一抓,便摸到临行时给她的钱袋,依旧沉甸甸的。
她急道:“小姐,这点钱你都没有花光?”
沈青黛咳了一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庄子上嘛,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就日常买些吃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