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拉着沈青黛衣袖,嘴角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萱萱,你还记得那两只兔子吗?”
沈青黛垂首,袖口处两只雪白的兔子相互依偎在一起。
她把手覆在他的手上,柔声道:“记得。”
初认识赵令询那会,她总会偷偷去观察这个奇怪的少年。他明明一身华裳,贵气逼人,面上却冷清沉寂,还总是一幅病歪歪的模样。很多时候,他都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发呆。日光之下,他白净的脸庞,明玉一样澄洁无暇。她就静静地趴在墙头,歪着头看他睡着的样子。
她对他充满好奇,便想方设法地逗他开心。每次上树摘了果子,她总是会趁他不注意,偷偷扔在他脚边。他每次都是眼也不睁,轻声说句“无聊”。可一旦听到她脚步声越来越远,他便会睁开眼,默默捡起地上的果子。
那日她从卢叔那里得了两只雪白的兔子,高兴极了。她兴奋地提着兔子,一路小跑去找赵令询。赵令询正闭着眼休息,她抱起兔子,在他脸上蹭了蹭。赵令询懒洋洋地睁开双眼,看到兔子的那刻,一向死寂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赵令询凝望着她,目光温柔似水:“那两只兔子,陪着我,度过了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刻。”
沈青黛叹道:“那两只兔子,你走的时候太匆忙,也没有带走。我当时又磕晕了脑袋,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赵令询轻声道:“等破了案子,我们一起回登州。”
行至镇抚司门前,两人下了马车,正巧看到王千户从里面出来。
王千户看到牵着手的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大一会才“哦哦”了两声。
“沈青!”
沈青黛嘴角扯出一丝笑:“王大人,许久不见。”
王千户点着头,像看猴子一样盯着沈青黛左看右看。
赵令询将沈青黛拉到身后:“我听说你们大人昨日回来了,人来了没有?”
王千户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侯爷病倒了,周大人昨日归来,连宫里都没来得及去,只能把我叫过去交待了一番,前去复命。今日,怕也是来不上了。”
赵令询问:“侯爷怎么好端端地病了,严重吗?”
王千户道:“瞧着是挺吓人的,御医给开了好些药。”
赵令询转头看了看沈青黛:“侯爷与父王乃是至交,如今父王不在,于情于理,我都应前去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