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调转头,一路向靖安侯府驶去。
靖安侯府坐落于京城以西,远离京中繁华,又兼附近一带清流密柳,极为幽静。
赵令询扶着沈青黛下了马车,沈青黛瞧着眼前的靖安侯府,大门紧闭,高墙之内,并不见楼阁相连,屋顶是质朴的灰瓦,并无多余颜色,这样的房屋在京城毫不起眼。
赵令询叩了几下门,有守卫走出。
因赵令询从未上门拜访过,靖安侯这些年也不太常外出,所以府内守卫并不识得他。
赵令询报了身份后,那人这才引他们进来。
进了大门朝内行了一阵,穿过游廊,左边池子里荷花已残,枯枝败叶满池,也未有见有人收拾。池子边栽着一株腊梅,因还未有花苞,只光秃秃地一杆兀立着。右边樱桃树叶已经枯黄,树叶逐渐凋零。只有一旁的丹桂,开得正盛,勉强为秋日增了一分色彩。
守卫领着他们到了正厅,奉上茶便让人前去禀告。
赵令询喝了一口,皱了下眉头,又将茶盏放下。
好大一会,周方展才姗姗而来。
他今日并未穿官服,只穿了一件寻常鸦青竹纹圆领束腰常服,整个人少了些凌厉之气,沉稳中又多了一丝清爽,看起来好相处了许多。
周方展踏进屋内,扫了一眼赵令询,疑惑地目光落在沈青黛身上。
许久,他嘴角一笑:“我还纳闷,你赵令询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女人,原来是你。”
赵令询淡淡道:“我身边,只可能是她。”
周方展长眉一扬:“那看来,你是早有预谋了。”
沈青黛适时打断他们的针锋相对,问道:“周大人,此番前去登州,不知可有什么收获?”
周方展眉头紧锁:“我循着线索,方到登州开始查,谁知他们竟像提前得到消息一样,在我动手之前已经人去楼空。”
赵令询毫不客气道:“所以这次,你扑了个空。”
周方展气得翻了个白眼:“也不是毫无收获,我已经核实,留行门在登州经营的,都是一些赌坊、妓场,还有一些地下钱庄和黑市交易。总之,都是一些来钱快,但手段肮脏的路子。”
沈青黛略沉默片刻,才道:“留行门若想有所行动,招兵买马,贿赂官员,钱是必不可少之物。这些经营想必也不止一两处,他们全都撤得一干二净?”
周方展叹道:“大大小小,共二十处,全部搬空,只留下一个空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