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询摇头:“周方展虽对方家一干人等威逼利诱,可他们一概否认与留行门有染。至于宁妃,她听闻方雍自杀身亡,方家已被查封,担忧恐惧之下,竟疯了。不过,听她宫内的宫女所说,当初她因嘉宁一事被圣上厌弃之后,曾找人与方雍联系。圣上闻此,认定了她与方雍合谋,今日听太后提及,她已经被关进到了冷宫。”
周方展的手段,他们都清楚,方家那些人若当真与留行门有干系,他定不会一无所获。看来方家那边,是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了。
沈青黛扶着额头:“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若她动了心思,那大宣岂不是要大乱?”
赵令询回头望向巍峨的紫禁城:“你道圣上为何放缓追踪留行门?不论是留行门还是其他什么人,想要谋逆,若无强大的兵权还有金钱支撑,根本难以成事。留行门经此一事,兵器及大量珠宝悉数被缴,在朝中安插的眼线被拔,不管幕后之人是谁,都难以再翻起巨浪。”
沈青黛心头微定,可想到皇后娘娘有意以嘉宁为由,拉拢周方展,她总隐隐有些不安。
回到中亭司,陆掌司正在整理留行门一案的各类案卷。
他今日特意换上了圣上赏赐的新衣,剃掉了邋遢的胡须,整个人容光焕发。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明天要出发去登州?”
沈青黛见他恢复旧日神采,不由一笑:“掌司今日甚显年轻,方才一进来,我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十二年前,初见掌司之时。”
陆掌司大笑:“你这个丫头,就是嘴甜。”
言毕,他拍着桌上的案宗叹道:“卓兄之事,虽然有了结果,杀害卓兄的凶手已然伏法,可我总觉得,方雍杀害卓兄不仅仅是因为有过口舌之争。只可惜,他已经自杀身亡了。”
赵令询道:“只怕当年之事,没有那么简单。”
陆掌司抬起头:“你们有什么新发现?”
沈青黛道:“今日入宫,我见到了当年在瑞鹤楼内给我糕点的女子,她便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孙尚仪。”
陆掌司既擅于查案,又洞悉官场权利争斗,很快便明白过来。
他一下下敲击着桌子,沉吟道:“沈青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布。所以,孙尚仪之事,不能作为证据。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可以作为证据,也不能就此证明皇后与留行门有关。还有,皇后娘娘是否被孙尚仪利用,也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