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黛跌坐在椅子上,他说的那个人,她真的见过。
就在她出事的前几日,她曾到庄子上找过娘亲。
她亲眼见到她跪在娘亲面前,她道:“夫人,老婆子我实在是没法子了,求您帮帮我吧,若不是我儿病得快死了,我是万万不敢找您的。您就看在……看在我为您……为您接生的份上,救救我儿吧。”
娘亲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她将刘婆扶起,转身回屋拿了银子递给她:“今日找我之事,万万不可让旁人知晓。”
……
沈青黛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席卷而来。她浑身发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瞬间天旋地转,跌坐在椅子上。
赵令询忙过去,倒了一杯热茶:“萱萱,你没事吧?”
她紧紧抓住赵令询的手,眼中满是惊恐:“赵令询,我怕。”
赵令询将方才发现的案宗放置一边,握住她的手:“萱萱,放心,有我在。”
沈青黛喝了热茶,坐在椅上一阵恍惚。翠芜蹲在她身边,不敢说话,只安静地陪着她。
她勉强稳住情绪,拍着翠芜道:“我没事了,不要担心。”
许久,赵令询才将案宗拿到她跟前:“我发现了方家的户籍记录,应当是他们家没错。”
沈青黛接过仔细一看,上面详细记录,商户方家在建贞三年举家搬往南诏。
建贞三年,也就是十六年前,那时她才四岁。
她翻到另一页,打开一看,目光在密密麻麻的记录中扫过,最终停在其中一行:方家幼女,方瑶慧,自建贞二年入宫。
沈青黛喃喃道:“方瑶慧?”
赵令询想的却是其他:“这个方瑶慧前脚进宫,后脚方家就举家搬迁,怎么看都有些不寻常。”
他问向一旁的属官:“商户方家,就是有女儿进宫的那个,你可有印象?”
属官道:“当年在登州城,方家那可是大户,我岂会不知。方才你说的他们举家搬迁,并没有什么异常,那是因为方家的老太爷惧寒,为了他身体着想,方家这才不得不搬,这件事大伙都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他这话倒和李年说的一致。
属官话锋一转:“不过,方家女儿们那些事,在当时也算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