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询俊眉一扬:“怎么说?”
属官道:“方家原本是没有女儿的,他们这个幼女,其实是方家的外甥女。听说这个小姑娘啊,是父母病亡,才过来投靠。恰好方家没有女儿,便将她收作女儿。一年之后,他们又收留了一个外地饥荒逃难来的孤女。这孤女也是命好,竟被忠勤伯看上,娶了去做二夫人。方家这两个女儿,一个入了宫,一个入了伯府,要不怎么说这方家命好呢。”
沈青黛眼神淡漠,这种好命,娘亲可不想要。
属官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说起那个那个溺亡的刘稳婆,倒是和方家有些关系。”
沈青黛急忙问道:“什么关系?”
属官突然不好意思地摸着头道:“刘稳婆是这个方家的远房亲戚。因为拙荆当初生产,请的就是刘稳婆,所以知道的多一些。”
沈青黛心内暗道,怪不得娘亲生她之际,特意请了刘稳婆,原来她和方家还有这层关系。
方家,稳婆之死,这些与娘亲进京有没有关系?
回到客栈,沈青黛已经疲惫不堪,晚饭都未曾用,便洗漱着躺下。
赵令询知她此刻心烦意乱,也跟着早早歇下,只等着第二日去往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庄子上。
马车缓缓走过乡野小路,晨间尤带着朦胧的雾气,远处的村落在群山之间,像是一幅山水画卷,徐徐展开。
近乡情更怯,沈青黛望着越来越近的村落,眼中紧张不觉流露。
八年了,她离开家已经八年了。这八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个属于她的家。
这些年,她住过许多地方。
忠勤伯府她深恶痛绝,若非查清娘亲被害真相,她根本不愿踏足。
归远山庄、京城沈府,是父兄之所,更是她她永远的避风港。爹爹与哥哥给了她梦寐以求的亲情,他们是她的坚强后盾,让她在这个世间无所顾忌,放手专心去做她想做的事。
可在内心深处,于她无言,只有这里,才是家。
有娘亲在地方,才是家啊。
鸟鸣声声中,马车晃晃悠悠进了村落。
她同娘亲所在的庄子,是忠勤伯府名下最小的庄子,只有几十余亩,坐落于春华山下,与附近几个村子几乎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