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郡守府邸。
苟郡守、费郡尉以及郡监、郡丞、军官等约十人,都穿官服坐席子上。面前一个案几,上面放着香柚、橘子、红枣、藕片、莲子、糯米甜酒等物品。
苟郡守眼睛盯着申豹:“明明有景兰,为甚还要撤?”
申豹见苟郡守光滑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像猪那样带点疑惑的眼睛瞪自己,正要回答,苟郡守一旁的费郡尉满脸胡须抖动,瞪着大大的牛眼说“一直搜,不就捉住了?”
申豹来回扫两人,捏着拳头,说道:“贼人有防备躲着不见,大军总是扑空,到处搜就是不见,水道又多,山多路险,大军不好调动。早几年分成小股去搜,却被贼人做了,便也不能再分。”
苟郡守黑白分明的猪眼睛带点疑惑瞪圆了看申豹。
费郡尉张大牛眼:“哦,那个景兰,有点谋略?”
申豹一拳砸自己腿说道:“费郡尉讲得好,末将也这样想。”
猪眼和牛眼对视一眼。
申豹说道:“干脆撤了,景兰肯定来长沙,在长沙,更好捉。”
猪眼和牛眼眨几下,苟郡守和费郡尉微微一笑。
苟郡守又瞪圆猪眼睛:“哼,逃得过本郡的眼睛吗?本郡也早料到了。”
青白脸带点书生气的魏郡丞面无表情的说“那是,一眼就露了原形”。众人点头。
苟郡守和费郡尉捏起漆碗,瞄一眼浊浊的甜酒,一口喝了。众人见了,也喝酒。
苟郡守又捏起一片白白的藕片,闪着光亮的黑白眼,照一圈众人,缓缓说道“景兰图谋复国,是朝廷要犯,不可大意也”。一口吃了,“咔咔”响。
苟郡守黑白眼瞪圆了看费郡尉。这是他的职责,管着城防、治安和缉盗。众人见了,也瞄着费郡尉。
费郡尉摸一把满脸的胡须,牛眼也照一圈众人:“也不怕,要复国,就还要见那些楚国故旧,这种大户人家长沙也不多,都派人盯着,来了就捉,敢窝藏、同谋的一并治罪,敢持械反抗就是叛国谋逆,当场诛杀。”
苟郡守点头,忽然又说:“若是出了长沙城呢?”
申豹瞥一眼费郡尉,赶紧说道:“郡守放心,末将一定紧追不放,就算追到县、亭,追到江河、山岭也绝放不过他。”
费郡尉皱眉,捏着漆碗瞥一眼申豹,他没打算让申豹追到城外的那些县去。
苟郡守点头,说道:“费郡尉谋事周全,真将军也。”
费郡尉只得点头笑了,说“为朝廷尽力罢了”,一口喝了。
苟郡守黑白眼徐徐转着看众人,说着“甚好,甚好,景兰敢来长沙,就是找死”,“来呀,费郡尉,吃酒”,“申将军,吃酒”。
申豹嘴角一笑,又睃一眼费郡尉。众人举起漆碗喝酒,又说起贼人劫粮,又说还是湘水不通漓水,物资不通畅,打得慢,压力都在长沙。
苟郡守黑白眼瞄着郡监史禄的红黑脸:“灵渠几时能凿通?”
史禄笑道:“还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