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县尉满脸汗水,瞪眼威胁着放箭,官兵都举着弓箭、长矛、长戟。
屈辞、景兰、屈权和屈能走了出来。
屈权一看秦兵弓箭,怕打起来伤了屈辞,那边还有屈辞家人,便过去,带头跪下。屈能、黄铎跟着跪下。养兼瞪一眼,骂一句“鸟人”,也跪下。项辟骂着,也跪下,两个汉子也跪下。荆州五杰根本不把官兵放眼里,一出手就杀了,就怕伤了景兰,只得和“没脖子”、“大黑痣”一起跪下。
屈辞眼一扫,姬县尉手里一把剑,便走过去。要有万一,这剑就能杀人。大家的兵器早藏好了,还不怕,先看看。
景兰站门口皱眉看着,已经心头火起。这种场面,以前都是他做主,他威胁人家,现在是被人家威胁,被县里的小武官威胁。
屈辞见姬县尉众人并不认得景兰,放下心来,说道:“姬县尉,长沙来亲戚做点买卖。”
姬县尉并不看他,甩了几把满天汗雨,一手推开走过去,盯着景兰,心想是个有钱人的样子呢,不像是洞庭湖那些人,外乡人呢,贼人吗?
景兰脸上落几滴臭汗,一抹也皱眉看着他。
姬县尉见景兰竟敢跟他对视,不由大怒,一把劈胸揪住,骂道:“哪来的鸟人,敢瞪本官?”
屈辞和众人一惊,荆大“浓黑眉”就要弹起来,其他汉子都在偷眼看着,准备出手。景兰心中发怒,就要发作。
屈辞抹一下脸上几滴臭汗,悄悄一扯景兰,说道:“他一时害怕罢了。”
姬县尉一把推开景兰,满脸流汗又盯着屈辞:“都过来,来,都跪下。”
景兰何曾受过这种气,满脸涨红,咬着牙。
屈辞见举着弓箭,看一眼景兰,便过去靠着养兼跪下。养兼悄悄说,送上门就做了,做了就走。屈辞低声喝止。养兼不甘心地咬牙,眼睛斜睨着姬县尉。
景兰很不情愿,我是楚王后人还跪你庶民?
姬县尉瞪眼喝道:“拒捕,来呀弓箭准备射了他。”
荆大“浓黑眉”一听就要弹起来,一出手,姬县尉就要倒在他的短刀下,四个兄弟跟上,这拨官兵会死得一个不剩。荆大“浓黑眉”瞄着景兰。
景兰皱眉,见屈辞、屈权几个都跪了,觉得不能闹,便不情愿地走到屈辞身边,跪下。荆大“浓黑眉”对景兰忠心耿耿,一下子,血往上涌,青筋暴起,眼睛开始充血。
姬县尉很有经验,控制了人,一甩汗雨大喝“搜,给我搜”。众人见了汗雨袭来,没处躲,只得侧脸皱眉,头上脸上身上“滴滴哒哒”都是几滴,又厌恶地抹。
几个秦兵到养兼房子一顿乱翻,过一阵,又到附近屈辞的房子乱搜。刘二、“尖嘴猴腮”一群人也跟着乱翻。
田夫人带着两个孩子在门口远远看着,一见便拉着孩子转身进屋,护着屈母。阿紫后面扶着。秦兵进屋乱翻,一片狼藉。屈母和田夫人冷眼看着,屈兴狠狠瞪着,屈珠一脸惊恐。
一会,两个秦兵拿着几个袋子,说,搜到肉干、粟米糊干和好几串半两钱。
姬县尉眨眼,喝道:“哪来这么多?”
屈辞不慌不忙,说道:“亲戚要买黔中的辰砂,一路的吃用呢。”
黄铎闻言,赶紧说道:“正是,都讲好价钱了。”
姬县尉一听,好像也讲得过去,黔中的辰砂最好,买卖还引起很多案子,便问了几句。黄铎问一句答两句,没有破绽。
“尖嘴猴腮”走出来,一抹鼻涕说道:“姬将军,不听他的,几日了贼一样躲躲闪闪,肯定是劫粮的贼人。”
屈辞皱眉,瞪眼看刘二,却见樊丑正从树林那边快步走过来,一眨眼,便大声说道:“甚劫粮,小民也在船上呢,就是到处打听这会甚价钱了,怕吃亏。”
樊丑听到了,抖着山羊胡大踏步走过来,一伸手把“尖嘴猴腮”拨一边,对着姬县尉一拱手:“姬县尉,哎呀,别听他乱讲老想立功,做买卖的人多了。”
姬县尉拱一下手,说道:“劫粮是大事,不可儿戏。”
樊丑笑道:“哪个贼人那样笨,劫了粮又来让人捉?家里小子又病了,要喊伯咏用仙术消灾治病呢,让他跟末将走吧。”
姬县尉皱眉,你家小子也病了?便说道:“哎呀,我老娘一天一夜不睁眼,请了巫师也不见好,愁死了。”
姬县尉抹汗往地上一甩,一阵尘烟,又一指屈辞恨道:“敢跟贼人勾结,看怎样收拾你。”
屈辞板着脸,望着树林。姬县尉一挥手,喝道“走”,转身带头走了,刘二一众人也跟着。
“尖嘴猴腮”在旁边灌木丛“嗤”“嗤”用力擤了长鼻涕,瞥见姬县尉带人走了,恐自己落单赶紧拖着鼻涕赶过去,一捏一甩,那鼻涕旋转着飞起来,竟不偏不倚甩黄铎头上。
“啪”一下,黄铎一抹,滑滑的,一看鼻涕,转头见了“尖嘴猴腮”一边还在“嗤”喷着又甩得星星点点,不禁瞪眼骂着“鸟人”,又无可奈何。
“野狼眼”蹦起来,过去扶景兰。景兰等人站起来,满腔怒火,骂着鸟人。荆大“浓黑眉”替景兰愤愤不平,发着狠,一边走到景兰身边看着,眼里有愧疚。
景兰又手指点着姬县尉方向恨着,“鸟人,哪日做了你”。
樊丑老于江湖,见了诧异。这人是甚来头,样子像是富贵大户人家,那气度就不是一般人。又见屈辞、屈权和屈能都在,忽然心里一惊:楚国王室?
樊丑一个个看着景兰众人,眨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