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您来了。”有门房丫头看到清桅,扬着声音喊了一声。屋里的陶氏和沈世诚都闻声转过来看向外门,清桅正快步过来,身后跟着铃兰和慕青玄,手里都还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
“见过母亲。”清桅给陶氏问好,又转身看向沈世诚,“七哥。”
“恩,你怎么突然来了?”转而望一眼里屋,又叹息一声,“来了也好,我正想让老七着人去叫你呢。”陶氏望着清桅,肥胖的脸上是真切的担忧,此时对清桅倒也温和了不少。
“祖母怎么样了?”
清桅话未说完,里屋传来一阵列剧烈的咳嗽,声音沙哑,一声一声像是要把肿咳出来一般,让人听的心惊胆颤。
屋里子仍燃着炭火,一股温吞的闷热,更是裹的她喘不过气来,外婆离世时那种让人无措的绞痛再次袭来,她哑着声音问了一声,“七哥。”
“年关的时候趁着热闹去园子里赏雪,受了风寒,伤了肺,还没完全养好,但祖母觉得没事,就停了药,后面就一直断断续续咳嗽,前些天后院的花儿开了,她心里念叨非要去瞧瞧,吹了风,高烧咳嗽不止,今儿更严重了,人已经……有些糊涂了。”
祖母一生好强,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想看轻些什么。
“那医生怎么说?”清桅急切地问。
“李大夫已经在里面了,他是照顾祖母几十年,最知道祖母的情况,他目前也没有好法子。许宴那边已经让福生去请了,应该很快就到。”沈世诚将刚刚的情况大体说了一遍,但周围的气氛并没有缓解一点,所有人都脸色沉重。
而清桅的心更是一坠再坠,她是医学生,听到那样大声而短促地喘息,那样止都止不住的咳嗽,心里比谁都清楚,祖母已是极严重了。
许宴来的很快,一身白色医袍跑进院子,连脖子上的听诊器都未来得及收起来,可想而知,走的时候有多着急。
清桅愣神间想起,回来一周了,她还一直没去找许宴说杭州的事情,但此时显得更不是时候。
许宴刚进到里面没多久,明显的咳嗽声就慢慢停了下来,众人都不自觉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祖母的情况正如清桅所料,很不乐观。
许宴的原话,“大概就这几日……”。
一句话,似乎瞬间夺走了沈家所有的生音,让整个沈家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沉默和悲痛里。
清桅心里重,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就一直安静着陪着,在念福堂一直呆到晚上十点,才在沈世诚的劝说下回了璟园。
更深露重,璟园也是出奇的安静。她一天没吃东西,却也不觉得饿,最后还是在铃兰的强迫下喝了一碗素肉粥,才回房躺下休息。
只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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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大楼。
一阵急促的电话响铃打破了默认的沉寂,武阳小跑过去接电话,没一会儿又跑回来,“四少,是四少奶奶。”
陆璟尧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愣了下神,将指尖的烟摁灭在白色的烟灰缸里,起身去接电话。
“喂,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