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容儿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干脆到她没在他的脸上看到一丝意动。
徐佑廷起身下楼,季云刚好从外面进来。
“她呢?”
季云看了楼上一眼,凑到他身边轻声道:“小的怕姨娘吓着,哄她去面点王了。”
徐佑廷却道:“多此一举。”
韩佳茗如果真胆子这么小,那日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跟着去太子府。
他抬脚要往外走,却又突然停下,扭头看向季云:“有些事没有必要特地告诉她,但也没必要隐瞒。爷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无需这般。”
说完他就抬脚离开,往城东面点王的方向追去。
季云嘟囔道:“这不是怕姨娘拈酸吃醋不给您好脸色看么……”
别人不知道,他和青芝还有王妈妈可都是清楚的,姨娘是个脾气顶顶好的姑娘,可是耍小脾气的时候也不少。
三爷最近不是就被赶到地上睡了吗?
别的妾室不敢的事,姨娘可是敢的。
他曾经听府里的婆子们说起过,女人拈酸吃醋起来是没有理智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听说有那妾室给主母下毒想取而代之的,也有那主母人前装大度,人后折磨的妾室生不如死的。
他不想姨娘变成那样,所以才想着法儿的少让姨娘知道三爷的一些前程往事。
没想到最后竟落得个里外不是人了。
想起韩佳茗吩咐他带给徐佑廷的话,他自言自语道:“您俩心有灵犀想一块去了,哪还要我传什么话啊……”
楼上,紫色的身影站在窗前,望着徐佑廷颀长挺拔的身影,想到先前和他站在楼下说话的女子也是往那个方向去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
韩佳茗路过韩大的铁匠铺子,见门头上的匾额已经不见了,铺门开着,她便走了进去。
铺子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人,她便往后院走去。
只见韩大正神色恍惚地坐在桌前,用粗糙的大手轻揉的摸着面前摆着的铁钳和铁锤。
韩佳茗曾见过大伯打铁。
他有一个专门的箱子装着打铁用到的工具,每天打铁到深夜,结束之后,大伯会把所有的工具收整到箱子里去。
其中铁钳和铁锤是他用的最多的两样。
她走过去,轻声唤道:“大伯……”
韩大如梦初醒般抬眼看向她,“茗姐儿,你咋来了呢?”
他下意识地向她身后看去。
韩佳茗一边在他旁边的另一条板凳上坐下,一边道:“我一个人来的。”
韩大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憨厚的脸上有些许尴尬:“大伯没见过什么大人物,见到三爷不知道该怎么处,怕给你丢人。”
韩佳茗鼻头一酸,“大伯才不丢人呢,大伯可是这附近最好的铁匠,谁打的铁都没有大伯的好。”
韩大苦笑道:“可惜大伯老了,打不动喽。”
韩佳茗看着他两鬓的白发和嘴角的苦涩,想到了曾经读过的一句诗,“老木沧波无限悲”。
她伸手摸向面前的铁锤,心有所感地问道:“大伯其实并不想去我家的铺子帮忙,对吗?”
韩大忙摇头,神色间还有一丝慌张:“大伯铺子都赁出去了,咋会不想去呢?”
“我都跟你爹娘说好了,明儿寅时一到就过去。”
“你别看大伯年纪大了又腿脚不好,力气大着呢,这些年打铁把身子骨练得壮着呢。”
“大伯一定好好干,你跟你爹娘说,什么苦活累活都交给大伯,大伯一定给干的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