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武追赶着梅道理跑到大殿门口,一眨眼,梅道理就消失不见了,孙浩武只能作罢,跺了两下脚发泄一下自己心里的郁闷,便掉头走了回来。
一边走着一边对应德说道:“我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老梅了,你说他是听见了,还是耍了什么小把戏?”
应德听到孙浩武的疑问,依旧捋着他那山羊胡,答非所问道:“小梅可不像你,他看起书来,可是非常专注的。”
孙浩武理解了应德的意思,但还是想不通梅道理是如何在这大殿内悄无声息的使用法术,知晓两人谈话的,要知道,不说这位深不可测的老爷子,就是自己,也比他高一个大境界,虽然知道自己不擅术法,但孙浩武还是在努力的思考。
看到孙浩武纠结的抓耳挠腮的样子,应德笑眯眯地说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有位弟子要破开幻阵了。”手里依旧捋着他那放不下的胡子。
幻阵内。
一家医馆内,一位年轻的大夫正在给病人把脉,虽然是大夫,但是他眼皮微肿,双眼被一圈乌黑色包围,眼神略显迷茫,仿佛从未有过清醒的一刻。
每位进入这家医馆的人起初都会对小大夫或多或少的有些不信任,毕竟他看着十分年轻而且没精神的样子,好吧,非常不信任。
但等到上手诊断之后,又是满脸的惊讶,仿佛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身体。
“我检查过从这医馆里出来的病人,与这位弟子得出的结果完全一致,应该不会是医术高明那么简单。”
“这位……赵一,我记得是那位最后入宗的弟子,姓名倒是简单,他神魂方面应有特殊,或许可以提前破开幻阵。”
“有机会再回来看看吧。”
这位最后进入宗门的新弟子,即使是在幻阵中,瞧着也还是精神涣散,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有位妇人从内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看向赵一的眼里满是心疼,对他说道:“阿一,先来休息会吧,来把这碗鸡汤喝了。”
看到赵一喝完,又开口抱怨道:“瞧你爹这个没良心的,你累成这样了也不让你休息会。”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这叫欲戴其冠,必承其重。”身着长衫,头戴方巾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并在感到妇人即将反驳后抢先开口道:“我要外出去陈员外家,我刚刚配制了些滋补养元的药物,一会让下人煮好给阿一喝了,下午就不用再坐诊了,好好休息吧。”
后半句话是对赵一说的,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医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带走了一位夫人。
妇人随着男子走出了医馆,叮嘱了几句,便转身回来了,正如刚刚那位男子,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是带走了赵一,让他回房间好好休息。
等到赵一端起药汤,喝进肚子里时,好似有一股气流与药汤兵分两路,药汤进了肚子,气流进了脑子,肚子感到暖洋洋的,脑子感到乱糟糟的。
一大波记忆正在靠近赵一,最后记忆侵占了赵一的脑子,等到他整理清楚发生了什么后,就会发现根本没有大波,只有自身本来的记忆。
“原来是万法宗的试炼啊。”
赵一躺在床榻上,恢复记忆后双眼也变成了显得更没有精神的死鱼眼,再配合两眼的乌青,乍一看和死了没埋一样。
他直愣愣地盯着床上帘帐,不知在思考什么难题。
半晌后,赵一发出一声感叹:“怎么在幻境里身体还这么弱啊。”之后撑起身子来,尝试整理目前的情况。
赵一,自记事起便住在一个山寨里,寨子里的人都没有什么正经营生,每日只能靠来往过路的“好心人自愿捐赠钱财度日”,偶有十分大方得大善人出手阔绰,就足够寨子里大半年不愁吃喝。
据寨子里的人讲,起初是寨子里的人为了战胜心中的妖邪,更为了不打扰寨子里的生活,独自对抗邪魔远赴他乡,虽然最终打输了,但妖邪也没有占到便宜,在返程的路上捡到了赵一,正巧刚刚被邪魔打败,心中那微乎其微的善心发作,就把他带了回来。
乐善好施的路人、慷慨解囊的富商、无私无畏的大叔、抚孤恤寡的山寨,这些人这些事在赵一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一直认为这个世界是善良的,是充满了无私奉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