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由迈出溶洞的那一刻,瞬间被万丈光芒刺的睁不开眼,自己走入精舍的时候还是凌晨时分,如今已是正午了。
“被这太阳晒得我昏昏欲睡。”陆由自从来了燕正城内还未合过眼,在洞中之时大脑疯狂运转着消化信息,如今放松下来,困意一齐涌了上来。
一同从洞内走出的是风韵犹存的双面女子瀚玉,陆由仍记得昨夜这女子勾搭自己的妩媚模样,可如今再看,冷脸冷面,不苟言笑,比鸣珂也尤有过之。
“瀚玉姐姐,你们是不是都晚上集会,白日睡觉。”陆由闲的无聊,无话找话。
瀚玉常年混迹于风俗场,陆由在他面前如幼儿一般,她目不斜视,淡淡说道:“少与我套近乎,吾王的交待都记清楚了吗?”
“我又不是傻子,就那么几句话而已,都记住了。”
陆由离开之时,伍朝乾有过几句交代。一是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今夜谈话内容,以免打草惊蛇,功亏一篑;二是不要单独作战,等伍朝乾集结士兵完毕之后,瀚玉自会想办法来通知。
只此两点,瀚玉却已问了数遍。
“也不知道吾王看中你哪一点,你可知我们十余年间做了多少努力?牺牲了多少兄弟姐妹?这次一败恐怕此生再无翻身之日了。”
陆由看着瀚玉黯然模样,不再顶撞,诚恳地答应了下来。
溶洞出口位于燕正城远郊之处,陆由与瀚玉一路无话,眼看就要走到燕正城门口。
陆由感觉臂弯中一阵柔软,竟然是瀚玉主动挽了上来。他侧脸看去,脸覆霜寒的女子又切换了另一副面孔,和昨夜一般笑吟吟的妩媚模样。
通过昨夜的谈话,陆由也大致知道了瀚玉的使命。她扮演着混迹于酒馆之中的风尘女子,十几年下来在燕正城内也混得小有名气,不止平民百姓,便是王城之内的官贵也想一尝芳泽。瀚玉以此获取了大量来自王宫之中的消息,也成功在王宫之中安插了许多自己人。
这笑容织成的面具背后是怎样的痛苦,陆由不得而知。只是他此时已无法直视瀚玉如此模样。
瀚玉见陆由表情挣扎模样,脸上笑容不变,嘴中轻声说道:“小子你干嘛?表现得自然点不行吗?”
陆由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没有笑容。
“瀚玉姐,如果这次夺权真的败了,你那十几年的牺牲岂不是白白浪费。”
瀚玉热脸说着冷语:“败了便换个方式重新来过,为了吾王牺牲并不是浪费。”
“若是此生都没有机会胜过伍朝坤,你便要以这副面貌度过余生吗?直到死,都被当成个醉女。”
瀚玉面部有过一瞬间的黯然,立马又恢复了笑容,她缓缓说道:“我的使命便是如此又该如何?为了吾王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更何况这副皮囊…”
她嘴上这样说着,挽着陆由的手却一紧。
“瀚玉姐…你…”
“陆由?”
陆由的话语被一个声音打断,此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鸣珂。
原来陆由二人不知不觉间已走到王宫门前,恰好遇见了鸣珂与词祛二女。
此时此刻,知道了一切的陆由看着鸣珂,眼中满是心疼,他真想对着鸣珂全盘托出,两人一走了之,管他乾坤两兄弟谁赢谁输。但是这件事并不只是这兄弟两人的输赢而已,身边的瀚玉,被害死的土珍村人都深受其害。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再一走了之显然不是陆由的风格。
就只能先忍耐了!
陆由调整状态,回应道:“鸣珂,词祛姐,你们俩早啊!”
自从酒馆回来之后,二女听了伙计的指示,又在城中胡乱寻了许久,眼看太阳高悬头顶,鸣珂下午还要配合医师研究,两人便开始返程,没想到正好在王宫门口遇见陆由。
词祛为陪鸣珂,早饭午饭都没还吃,心烦意躁之下怒气更盛。
“早?对你来说是挺早的,忙了一晚上这才刚起床吧!”
瀚玉此刻仍挽着陆由,鸣珂看着眼神一紧,声音平淡中带着寒意:“陆由你一晚上去哪里了?”
陆由自然不好说集会的事情,便随意搪塞道:“我去酒馆喝酒去了。”
“那为何我们去酒馆却找不到你?”